命稻草一样,死死咬住“程序”问题。
“请陛下严惩周王!以儆效尤!”
“藩王干政,乃取乱之道!此风断不可长!”
“请陛下维护祖宗法度,严惩周王,还我大明一个朗朗乾坤!”
哭喊声,叩首声,在皇极殿内此起彼伏。
他们将自己塑造成了法度的扞卫者,而将查出巨贪的周王,打成了破坏规矩的罪人。
周王冷冷地看着这群丑态百出的人,一言不发。
他知道,他的任务,结束了。
接下来,是皇帝的杀戮时刻。
“呵。”
龙椅之上,传来一声极轻,却冰冷刺骨的笑。
朱由检缓缓站起身。
他没有发怒,没有咆哮。
他一步一步,走下了九层御阶,走到了那群跪地哭嚎的“忠臣”面前。
他俯视着为首的谢升,声音平静,那份平静之下,却藏着山崩海啸前的死寂。
“法度?”
“朝纲?”
朱由检的目光,像刀子一样,一寸寸刮过谢升的脸。
“流民四起,易子而食,落草为寇的时候,谢侍郎的‘法度’,在哪里?”
谢升浑身剧震,叩在地上的头,再也抬不起来。
朱由检的目光,又缓缓转向了旁边的钱谦益。
钱谦益没有跪,但他站着,比跪着更煎熬。
“辽东缺饷,九边哗变,将士用血肉抵御鞑虏的时候,李学士的‘朝纲’,又在哪里?”
“国库空虚,朕连京官的俸禄都发不出来,户部银库里都能跑老鼠的时候!”
皇帝的声音,陡然拔高。
“你们的法度,在哪里?!”
“你们的朝纲,又在哪里?!”
一声声质问,在皇极殿内回响,仿佛声声不息。
钱谦益的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朱由检没有给这群人任何喘息的机会。
他猛地转身,用手指着那六口刚刚被抬进殿内的铁皮箱子,对着满朝文武,厉声喝道:
“现在!”
“朕,不过是想拿回本就该属于国家,属于朕的钱!”
“拿回本该用来赈济灾民,充作军饷的钱!”
“你们,倒是一个个都给朕想起来祖宗规制了?”
“好!”
“好一个‘祖宗规制’!”
朱由检的脸上,满是讥讽的冷笑。
他看向满头白发的刑部尚书乔允升,问道:
“乔尚书,朕且问你。”
“按照我大明法度,贪墨一百三十余万两者,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