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陆阳鼻孔塞着纸团子,脖领子和胸前的军装上还有几块褐色斑点。
只见他双手托举“内务卫生”流动红旗,迈着四方步,如同钦差大臣一般被人前呼后拥的往班上走。
孔垄掐着嗓子,像宫里的内务府大总管似的,还没回到宿舍里就已经叫唤起来。
然后,他就挨了周凯东一脑瓜子:“学特么什么不好,学太监,要死啊你!”
孔垄捂着脑袋,牙花子直吸溜:“疼疼疼疼!”
玩归玩,闹归闹,对于这面流动红旗周凯东还是很在意的。
尽管,三班已经有一面了,但荣誉这东西谁会嫌多?
“没打输吧?”
“哪儿能啊,赢了!”
虽然陆阳鼻孔塞着纸团,下巴上还沾着血,看着格外滑稽。
但却昂着头,脸上的表情格外自豪。
象是带着整个班,干了一件特别了不起的大事似的。
周凯东笑着他从陆阳手里接过流动红旗,挂在了先前“作风纪律”流动红旗旁边。
就这一下子,两面流动红旗全部挂在了三班。
这种感觉很是奇妙,以往大家都觉得,荣誉这种东西是看不见摸不着的。
可当他们废了老鼻子劲,才从四班把红旗抢回来后,莫名觉得浑身舒爽,象是刚做完一套推拿按摩。
“班长,你是不知道啊,四班长简直就是个无赖,堵在门口不让我们进去!”
“明明连长都下了命令了,我们还把你给搬出来,人家愣是不鸟我们,我们只能硬闯!”
“班副都被一拳干出鼻血了,那帮家伙简直欺人太甚,然后我们就他娘的跟他拼了”
得胜归来的新兵们,一个个兴高采烈的吹嘘着先前的战斗多么激烈,他们是如何英勇。
周凯东听得是满脸笑意,他知道去拿旗的过程不会那么顺利,因为没有人愿意把自己好不容易获得的荣誉拱手相让。
尽管,这是四班好不容易才投机取巧得来的,那也不能改变荣誉本身的价值。
从流动红旗上头的褶皱,以及少掉的部分黄色流苏,不难想象先前的争夺有多激烈。
先前光是在底下听到楼板震动,还有楼上的叫骂声,他就几次想要上去帮忙,但都被克制住了。
因为这是锻炼班级凝聚力,和集体荣誉感的最佳时机。
部队里,提倡良性竞争,反感没由头的闹情绪闹矛盾。
如果是为了争夺荣誉而产生的冲突,上面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先前,连长明明可以逼着四班长把流动红旗交出来,给到周凯东以后再离开,这样就能避免冲突发生。
但他偏偏没这么干,这就是连长的带兵之道。
当兵,需要血性!
更需要为了集体荣誉冲冠一怒的勇气!
或许,在经历这件事之前,新兵蛋子们会把流动红旗当做一种可有可无的东西。
但在经历过这次事情后,至少四班和三班新兵会深刻意识到,荣誉两个字对于军人和集体的影响有多大。
“战斗”虽然已经结束,但此刻三班新兵依旧显得很亢奋,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他们中绝大多数从来没打过架的,尽管这顶多算小摩擦,并不能称之为真正的冲突。
但肢体上的暴力接触,以及陆阳喷洒出的鼻血,已经足够让他们所有人肾上腺素飙升,热血沸腾。
而在先前的冲突里,最有种的就是陆阳,那样的身板都敢顶到最前面,简直是勇气的典范。
其次便是孔垄,这家伙块头大,是攻门夺旗的中坚力量,更是不可撼动的基石。
但要说表现最突出的,最亮眼的,还得是丁腾飞。
要不是他冲上去一脚踹翻了门口的两个新兵,他们也没法取得关键性突破,一拥而上的冲进去,将那面像征胜利的旗帜给顺利带回来。
“咦,奇怪,丁腾飞人呢?”
“先前还看到的,怎么人不见了?”
“班副也不见了?”
正当众人疑惑之际,周凯东咳嗽一声,将他们的注意力拉了过来。
并宣布,这周午休恢复正常,早上也会给大家多睡十分钟。
“耶!”
三班新兵异常兴奋。
天气越来越冷,起床也变得格外困难。
能躲在被窝里赖上一分钟,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幸福的。
更何况,这个幸福更是他们亲手争取回来的,能不高兴吗?
周凯东压了压手:“只要流动红旗,还挂在咱们三班一天,新训期间你们就能一直享受这个待遇。”
“只要你们好好表现,周末可以适当的给大家放松,发放除手机以外的电子产品。”
“要是想家了,就拿班长手机给家里打个电话,电话费我出。”
新兵们更加激动了,没想到只是小小的两面流动红旗,却象是得到了金手指一般,能带来这么多好处?
难怪部队里争这东西争的这么凶,难怪四班长和他们班新兵宁愿耍无赖都不肯撒手!
“既然大家这么高兴,那我再来讲点儿更更高兴的!”
“好好好!”
“抽查背诵《条令条例》和《军人保密守则》,背不出来的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