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兽阁,再次恢复了死寂。
但万兽阁外,却在短暂的寂静后,即将掀起一场滔天巨浪。
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的,是一个路过的行商。
他本是随眼一瞥,想看看这家倒霉的店铺今天关门了没有,却冷不丁被门上那张巨大的白纸黑字晃了一下眼。
“嗯?”
他好奇地凑了过去,逐字逐句地读着。
“帝都首场……珍稀兽宠拍卖会?”
他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再看一遍。
没错!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短暂的错愕之后,他猛地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狂笑。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疯了!这风家的草包彻底疯了!”
他的笑声像一块巨石投进了平静的湖面,瞬间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
“怎么了?老王,你捡到金子了?”
“快来看!快来看天大的笑话!万兽阁要办拍卖会!还要拍卖珍稀兽宠!”
“什么?!”
一瞬间,街上所有人都围了过来。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里三层外三层,将小小的万兽阁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嘈杂的议论声,瞬间炸开了锅。
“我的天,她脑子没病吧?陈家都放话了,谁敢卖她一根兽毛,就是跟陈家作对!她去哪弄兽宠?还珍稀的?”
“你们看那剪影!第一只像只野鸡,第二只像只野猫,这第三个……是我眼花了吗?怎么像坨牛粪?!”
“噗……牛粪!你别说,还真挺像!她不会是想拍卖这些玩意儿吧?”
一个常年混迹于赌坊的汉子更是当场开了盘口,唾沫横飞地嚷嚷道:“我赌一百个铜板,这万兽阁撑不过三天!有没有跟的?”
“我跟!我赌她明天就得哭着把这告示撕了!”
“我赌她七天后拿出来的东西,能把人活活笑死!”
嘲笑声,讥讽声,鄙夷声,不绝于耳。仿佛风清浅不是在办拍卖会,而是在搭台唱戏,演一出全帝都最大的丑角戏。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传遍了朱雀大街,传遍了各大酒楼茶馆,最后传进了帝都所有权贵的耳朵里。
朱雀大街尽头的“听风楼”里,说书先生正讲到精彩处,就被这股突如其来的热潮给打断了。
“哎,听说了吗?帝都第一草包,风清浅,要在万兽阁拍卖‘珍稀兽宠’!”
“听说了听说了!告示我都看见了,那画的,简直是神来之笔啊!一只鸡、一只猫、一坨粪!哈哈哈!”
说书先生眼珠子一转,惊堂木“啪”地一拍,当即就把嘴里的英雄故事给改了,添油加醋地讲起了《草包嫡女痴心妄想,废品拍卖贻笑大方》的新段子,引得满堂喝彩,赏钱比平日里多了三倍不止。
整个帝都,都沉浸在这场由风清浅亲手点燃的、欢乐的闹剧氛围之中。
皇宫,东宫。
太子龙昊正与他新得的“佳人”风清婉在花园里赏花,听闻侍卫的回报,先是一愣,随即笑得前俯后仰,差点从软榻上摔下来。
“蠢货!真是一个无可救药的蠢货!她以为这是在过家家吗?”
风清婉连忙起身,为他抚着后背,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担忧之色,柔声道:“殿下,您别动气。姐姐她……她许是被退婚之事打击得失了心智,才会做出这等荒唐事来。说到底,都是清婉的不是……”
她说着,眼圈便红了,一副自责不已的模样。
“与你何干?”龙昊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眼中满是怜惜,对风清浅的厌恶则更深了一层,“是她自己不识抬举,死缠烂打,如今疯了,也是咎由自取!一个废物,就该有废物的样子,偏要出来蹦跶,惹人发笑!”
他捏着风清婉的下巴,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传令下去,七天后,本宫要亲临现场,还要坐到第一排!本宫倒要亲眼看看,她到底能拿出什么‘珍稀兽宠’来,给本宫助助兴!”
而另一边,陈家府邸。
陈威刚刚送走一众前来“道贺”他成功打压了万兽阁的宾客,正哼着小曲,心情舒畅,下人就连滚-爬地跑来汇报。
听完汇报,陈威的表情,跟之前那个行商如出一辙。
先是呆滞,然后是难以置信,最后,化作了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加张狂的笑声。
“好!好啊!好一个风清浅!本少主还以为她会哭着求饶,没想到,她竟敢跟本少主玩这一手!”
他一把夺过下人手中的一张拓印下来的告示图样,看着上面那三个滑稽的剪影,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真是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她闯进来!她这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不够难看啊!”
一名管事模样的中年人躬身上前,谄媚道:“少主说的是。这草包怕是黔驴技穷,想用这种哗众取宠的法子博人眼球,简直是自取其辱。”
“不,这不是自取其辱,这是在给本少主送一份大礼!”陈威的眼中闪烁着阴毒的光芒,“传我命令!把这个消息传出去!传得人尽皆知!就说我陈家,对这场史无前例的‘珍稀兽宠’拍卖会,非常期待!”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再去,把城里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给本少主请一遍,就说七日后,我陈威在万兽阁做东,请大家看一场好戏!所有的茶水点心,都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