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的一声巨响。
气浪如怒涛般炸开,掀翻了广场上无数沉重的青石地砖。
风清浅那一刀劈下去,虎口崩裂,血顺着生锈的刀柄滴落。
但这把从秘境垃圾堆里捡来的破铁片子,竟然没断。
反倒是那道足以开山裂石的灵皇剑气,被这一刀硬生生震碎成了漫天光点。
风清浅退了三步。
每一步都在坚硬的地面上踩出一个深坑。
但她站稳了。
不仅站稳了,还很嚣张地把那把百斤重的大刀往肩膀上一扛。
对面。
赵擎天那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手里那把温养了百年的本命灵剑,剑刃上竟然崩出了一个米粒大小的豁口。
这怎么可能。
一个十几岁的黄毛丫头。
甚至没动用灵器,纯靠一身怪力加一把破刀,就接住了他含怒一击。
场面死一般的安静。
只有远处阿呆还在兢兢业业地拆柱子,乒铃乓啷的巨响在死寂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
这尸傀脑子一根筋。
没听到停手的命令,就把拆迁工作进行到底。
赵擎天憋屈得胸口发闷。
想动手,但那个坐在黑莲上的残废男人正侧头盯着他的脖子看。
那种眼神没有杀气。
却像是在打量一块猪肉该从哪里下刀。
再加上这满院子虎视眈眈的神兽。
真要拼命,凌霄剑阁这几百年的基业,今天怕是要折一半在这儿。
风清浅却突然不想打了。
她随手把那把生锈的大刀往万兽图鉴里一塞。
拍了拍手上的铁锈。
那种随意的态度,就像刚干完农活准备回家吃饭的村姑。
“行了。”
“今天运动量达标了。”
她转身。
留给赵擎天一个毫无防备的后背。
赵擎天握剑的手在抖。
这是羞辱。
赤裸裸的羞辱。
对方根本没把他当成必须要杀死的对手,只是一块用来磨刀的烂石头。
“你就这么走了?”
赵擎天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风清浅脚步一顿。
回头。
视线越过他,落在那些还没倒塌的主殿上。
“怎么?”
“舍不得我?”
“还是想留我吃晚饭?”
她指了指满地的碎石瓦砾。
“你们这厨房都快没了,还是省省吧。”
赵擎天一口老血梗在喉咙里,差点当场脑溢血。
“风清浅!”
“你今日毁我山门,杀我门徒。”
“此仇不报,老夫誓不为人!”
风清浅掏了掏耳朵,一脸嫌弃。
“行行行。”
“下次一定。”
“记得到时候先把棺材买好,我就不送花圈了。”
说完。
她再没理会身后的无能狂怒,径直走到赤焰身边。
那头火麒麟正用蹄子拨弄着一个剑奴的脑袋,把它当球踢。
看到主人过来,立刻摇着尾巴凑了上去。
风清浅翻身上去。
神兽军团早就没了刚才的凶煞气。
大白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似乎觉得这场架打得不过瘾,连身子都没热开。
“走。”
风清浅拍了拍赤焰的角。
所有人都以为她要去下一个宗门找茬。
毕竟按照这女魔头的性子,不把仇家杀个干净是不可能收手的。
周围那些原本打算看热闹的探子都拿出了传讯玉简,准备把这惊天动地的消息传回各自的势力。
然而。
风清浅并没有往北。
也没有往西。
赤焰调转方向,朝着东南方踏空而去。
那是东域最贫瘠、最荒凉的方向。
那是凡人国度的地界。
“去哪?”
夜君离跟了上来,黑莲无声无息地滑过长空。
风清浅从怀里摸出一颗没吃完的果子,咔嚓咬了一口,汁水四溢。
“回大夏。”
这三个字说得很轻。
却让夜君离拨弄佛珠的手停了一下。
大夏国。
风家。
那个她受尽屈辱、差点死在冰天雪地里的地方。
也是一切因果开始的地方。
“怎么突然想起那个破地方了?”
夜君离声音温和。
并没有问她为什么不乘胜追击灭了凌霄剑阁。
他从不多问,只管陪着。
风清浅看着下方飞速倒退的山川河流,眼底的紫芒早就散了,只剩下一种让人看不懂的平静。
“有些烂账,总是要算清楚的。”
“而且。”
她把果核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