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拇指大小的珠子在掌心转得飞快。
并没有预想中的温润。
反而烫得惊人。
就像握着一块刚从炉子里夹出来的红炭。
风清浅感觉掌心的皮肉都要被烫熟了。
她刚想把这玩意儿甩出去。
之前滴落在虚空中的那滴精血突然有了动静。
它没有干涸。
而是诡异地悬浮在半空,不断拉伸、变形。
大殿内的空气陡然变得粘稠。
那种令人窒息的威压再次降临。
这次不是针对肉体,而是直接碾压神魂。
夜君离面色微沉。
他抬手打出一道黑色的屏障,想要护住风清浅。
屏障刚一成型就被无形的力量震碎。
没用的。
一道苍老而疲惫的女声在大殿内回荡。
这是血脉的共鸣。
外人插不上手。
风清浅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
那滴血猛地炸开,化作漫天红雾。
红雾翻涌聚合,最终凝聚成一道半透明的人影。
是个女子。
身着繁复古朴的长袍,眉心也有一道紫色的神御之印。
只是那印记黯淡无光,随时都会熄灭。
她并没有看向夜君离,而是死死盯着风清浅。
准确地说,是盯着风清浅那张略显苍白的脸。
“太久了,久到吾以为这世间再无神御血脉。”
那女子轻叹一声,声音里透着跨越万载的沧桑。
风清浅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她看着飘在半空的这位老祖宗。
虽然对方长得挺慈祥,但这出场方式实在有点吓人。
“您是神御一族的族长?”
女子点了点头。
“吾名风煌,也是神御一族最后的罪人。”
“罪人?”
风清浅挑了挑眉。
这词儿听着就有故事。
而且肯定是那种充满了狗血和背叛的大戏。
风煌的身影晃动了一下,似乎很难维持现在的形态。
她抬起手,虚指了一下风清浅腰间的万兽图鉴。
“当年若非吾引狼入室,轻信了贼人,神御一族何至于落得灭族的下场。”
大殿内的气温骤降。
一股滔天的恨意从那道残魂中爆发出来。
墙壁上的壁画似乎感应到了这股情绪,竟然开始渗出鲜红的液体。
“凌霄剑阁。”
风煌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四个字。
风清浅心头一跳。
果然是那帮伪君子。
“当年的凌霄老祖云然,不过是吾族收留的一个落魄剑修。他伪装成谦谦君子,骗取了吾的信任。
在吾族祭祀大典最虚弱之时,他在灵酒中下了散灵散,联合紫薇圣地、天机阁等多方势力,对吾族展开了屠杀。”
风煌的声音在颤抖。
那不是恐惧,是悔恨。
他们想要万兽图鉴,想要吾族统御万灵的秘密。那一战,血流成河。神御一族三千族人,无一生还。
只有吾拼着自爆神魂,将万兽图鉴封印送走,才保留了这一点火种。
风清浅听得拳头紧握,指甲嵌进肉里,带来清晰的痛感。
虽然早就猜到了大概,但亲耳听到这段血腥的历史,还是让人血压飙升。
难怪凌霄剑阁对这里如此执着,难怪那个赵无极提到神御一族时,眼里全是贪婪。
这不仅是杀人夺宝。
更是要把受害者最后一点价值都榨干。
那个老不死的太上长老,估计就是当年那个云然的后代吧。
甚至可能修炼的功法,都是从神御一族偷来的残篇改的。
真是脏透了。
风煌的情绪渐渐平复。
她飘到风清浅面前,那双有些模糊的眼睛里满是怜惜。
“孩子,你受苦了。吾能感觉到你体内那股令人生厌的气息---锁灵咒,是云然那个畜生创出来的恶毒法门,专门用来针对神御血脉他不仅杀了吾族人,还要奴役吾族的后代。”
风清浅摸了摸胸口。
那道虽然已经破裂但依然存在的枷锁,此刻正在隐隐作痛。
就像是在呼应风煌的话。
“老祖宗,既然您醒了,能不能帮个忙?”
风清浅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笑得有些勉强。
“这玩意儿虽然裂了,但还在恶心我。我也想把它彻底拆了,给那帮老东西一个惊喜。”
风煌看着她那副无所谓的模样,眼底划过一丝欣慰。
性格倒是不像吾当年那么优柔寡断。
“好。吾这道残魂本就坚持不了多久,与其消散在天地间,不如助你一臂之力。”
风煌抬起双手,整个大殿开始剧烈震颤。
地下的灵脉似乎被唤醒,发出沉闷的轰鸣。
无数道纯净的灵气从四面八方涌来,汇聚在风煌掌心。
“过程会很痛,甚至可能比死还痛。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