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狮心会后的日子,路明非的生活节奏骤然加快。
狮心会的日常训练堪称魔鬼。天不亮就要进行长距离负重越野,上午是各种冷兵器格斗技巧和枪械射击训练,下午则是高强度的体能极限挑战和战术理论课程,晚上甚至还有关于龙族谱系、言灵解析的深夜研讨。整个狮心会馆就像一个高速运转的精密战争机器,每一个齿轮都被要求发挥出最大效能。
路明非的身体素质,在重生后似乎得到了一些隐性的强化,虽然远不及楚子航那种怪物级别,但也勉强能跟上训练的节奏,不至于像最初那样累得像条死狗。他刻意控制着自己的表现,保持在“有潜力、肯努力、但尚需磨练”的中上游水平,既不会因为太差而被淘汰或轻视,也不会因为太突出而引来过度的关注。
他更多的精力,放在了观察和……悄无声息的“微调”上。
训练场上,他依旧是那个看起来有些沉默、偶尔会累得龇牙咧嘴的新人。但他的精神感知,却如同无形的蛛网,细致地覆盖着整个训练区域。
他能“看到”成员们因为高强度的训练而产生的疲惫、烦躁、甚至是一丝动摇的负面情绪场。他能“听到”他们内心因为某个技术难关无法突破而产生的焦躁低语。
他并没有大规模地使用“台词植入”,那太消耗精力,也容易暴露。他只是在最合适的时机,选择最合适的目标,进行最细微的干涉。
比如,当一个成员因为反复失败某个战术动作而即将心态崩溃时,他会恰好从旁边经过,看似无意地低声说一句:“喘口气,别急,想想发力顺序。”——这句话会像一颗投入湖面的小石子,在那成员混乱的思绪中荡开一圈涟漪,带来片刻的清明和调整。
又比如,在团队协作训练中,当两个小组因为沟通不畅而产生摩擦时,他会“恰好”出现在一个关键位置,用一个看似笨拙但有效的动作,弥补了双方配合的缝隙,让训练得以顺利进行下去。
这些举动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在旁人看来,顶多觉得这个新成员虽然实力不算顶尖,但心态不错,偶尔还有点小机灵。
但潜移默化中,路明非周围的气氛,开始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一些原本对他这个“未知”级带着审视甚至些许排斥的老成员,看他的眼神渐渐柔和了些。他就像一颗投入齿轮间的润滑剂,虽然微小,却让这台名为“狮心会”的庞大机器,运转得稍微顺畅了那么一丝。
楚子航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他依旧是那个沉默的会长,训练时要求严苛到不近人情,亲自下场指导时,出手凌厉,毫不留情,往往几下就能把路明非(以及其他成员)撂倒在地,然后冷静地指出每一个细微的错误和破绽。
但他对路明非的关注,显然比对其他普通成员要多。
他会在路明非进行耐力训练,快要达到极限时,默默地在他身边多停留几秒,那冰冷的黄金瞳注视,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和……鞭策。
他会在战术分析课上,偶尔点名让路明非回答一些涉及龙族历史隐秘或者复杂战术推演的问题。路明非的回答往往中规中矩,引用的都是图书馆典籍上的标准答案,但偶尔会夹杂一两个看似异想天开、细想却又有几分歪理的“个人想法”,让楚子航沉默地思考片刻。
路明非能感觉到,楚子航在评估他,不仅仅是评估他的战斗潜力,更是在评估他这个人,评估他那份“未知”背后隐藏的东西。
这天下午,是冷兵器对抗训练。成员们两两一组,使用包裹了厚实缓冲层的训练武器进行实战对练。
路明非的对手是一个名叫苏茜的女生,也是狮心会的资深成员,a级血统,擅长使用一柄训练用的日本刀,身手敏捷,剑路刁钻。她是楚子航的忠实追随者之一,平时话不多,但眼神锐利,训练极其刻苦。
“请指教。”苏茜持刀行礼,眼神专注。
“请指教。”路明非握紧了手中的训练长剑,摆出一个标准的起手式。
对抗开始。
苏茜的攻势如同疾风骤雨,刀光连绵不绝,带着a级混血种特有的速度和力量压迫感。路明非则完全采取了守势,凭借着重生带来的、远超当前身体能力的战斗意识和预判,艰难地格挡、闪避。他的动作看起来有些狼狈,步伐凌乱,但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险之又险地挡住或避开苏茜的攻击。
在外人看来,这是一场典型的老手碾压新人的对练。
但场边抱着手臂观战的楚子航,黄金瞳中却闪过一丝异色。
路明非的防守,看似摇摇欲坠,破绽百出,但他的核心极其稳定,每一次格挡和闪避都精准地消耗着最小的体力,并且,他似乎在……引导苏茜的攻击节奏?虽然很隐晦,但楚子航能看出来,路明非的某些细微的移动和格挡角度,正在不着痕迹地将苏茜的攻势,引向一个对她自己来说并非最优、甚至有些别扭的攻击路线上。
这不是技巧,更像是一种……直觉?或者说,对战局的某种先天洞察力?
苏茜久攻不下,似乎有些急躁。她的刀势变得更加凌厉,试图以绝对的力量和速度打破路明非那看似脆弱实则坚韧的防御网。
就在这时,苏茜为了追求极致的速度,在一次迅猛的突刺后,重心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前倾。这个破绽转瞬即逝,以路明非目前表现出来的速度和力量,根本不可能抓住。
然而,就在苏茜重心前倾,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那个刹那——
路明非的瞳孔深处,淡金色的数据流再次无声闪烁。
他捕捉到了苏茜精神高度集中、却又因为久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