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偏折,声波紊乱。
刹那间,以那三人为中心,周围的光线开始变得扭曲,他们的视觉中,周围的冰丘和雪堆仿佛活了过来,在不断移动、变形。风声也变得诡异,时而尖锐,时而低沉,仿佛有无数怨灵在耳边嘶吼。他们的方向感瞬间丧失,连彼此之间的位置都开始变得模糊。
“是言灵!干扰类言灵!”一名队员惊慌地喊道,对着一个扭曲晃动的雪影扣动了扳机!子弹打在空处,溅起一蓬雪沫。
“冷静!不要浪费弹药!”队长怒吼,但他的声音在紊乱的声波中也变得扭曲失真。
恐慌,开始在无声无息中蔓延。
我如同掌控一切的死神,在风雪与扭曲的规则掩护下,再次出手。这一次,目标是那个因为惊慌而胡乱开枪的队员。我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他身侧,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手刀已经落下。
第三个,倒下。
只剩下队长和最后一名队员了。
队长显然意识到了对手的可怕远超预估,他猛地从战术背包里掏出一个拳头大小、闪烁着危险红光的金属球——高爆炼金炸弹!
“一起死吧!”他脸上露出疯狂之色,就要激活引爆装置。
我眼神一凝。
不能再留手了。
“万象崩离之序”——局部释放!
目标,他手中的金属球,以及他握着金属球的那只手臂!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物质结构被强行拆解湮灭的细微声响。队长那只握着炸弹的手臂,连同那枚炼金炸弹,在不到零点一秒的时间内,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痕迹,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断口处光滑如镜,没有鲜血,没有组织,仿佛那里天生就缺少了一部分。
队长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右肩,剧痛甚至还没来得及传递到大脑。
我出现在他面前,黄金瞳冰冷地注视着他。
最后那名队员惊恐地调转枪口,但我的速度更快,一脚踢出,包裹着秩序之力的脚尖精准地点在他的手腕上,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武器脱手飞出。
战斗,在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内,彻底结束。
五名加图索家族的精英,四人昏迷,一人重伤被俘,毫无还手之力。
我站在风雪中,看着眼前失去手臂、因剧痛和恐惧而面容扭曲的队长,内心没有丝毫波澜。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和所珍视之人的残忍。这个道理,我早已用鲜血学会。
走上前,无视他怨毒的眼神,我伸出手,按在他的额头上。秩序之力混合着一丝“时之沙漏”的精神侵入,强行翻阅着他的表层记忆。
零碎的画面和信息涌入脑海:弗罗斯特失踪后家族的震怒与恐慌;庞贝·加图索模糊的、带着诡异笑意的指令;不惜一切代价活捉或清除“钥匙携带者”的死命令;以及……关于“深渊”项目更深层次的、连他们这些执行者都知之甚少的隐秘……
果然,他们知道的有限。但庞贝的指令,证实了他与这一切脱不开干系。
就在我准备进一步深入探查时,一阵强烈的心悸感猛地袭来!
并非来自眼前的俘虏,也不是来自周围的危险。而是源自……我的记忆深处!
一段被尘封的、属于“归来者”路明非的、更加久远而沉重的记忆碎片,毫无征兆地被撬开了一角!
那是一片燃烧的天空,脚下是破碎的、非金非玉的奇异大地。无数散发着强大气息、形态各异的身影在厮杀、在陨落。我看到“自己”站在一座倾颓的高塔之上,手中握着的不是村雨,而是一柄由纯粹光芒构成的长枪,身上穿着残破不堪、流淌着星辉的铠甲,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疲惫与决绝。
对面,是一个笼罩在混沌阴影中的、无法形容其具体形态的庞大存在,仅仅是注视,就让我(现在的我)灵魂战栗。
然后,我听到“自己”用一种古老而晦涩的语言,发出了沙哑的嘶吼,那声音穿透了时空,直接回荡在我的脑海:
“……观测者……亦是被观测者……我们……皆是囚徒!”
“……打破循环……必须……有人付出代价!”
“……记住……最初的……约定……”
画面戛然而止,如同被利刃切断。剧烈的头痛让我几乎站立不稳,按在队长额头的手也不自觉地松开。
队长趁机用仅存的左手掏出匕首,狰狞地刺向我的心脏!
“找死!”
被打断重要记忆的恼怒,混合着本能的杀意,让我眼中金芒暴涨!甚至来不及调动“时之沙漏”,体内那刚刚被压制下去的“万象崩离之序”混沌面,如同被激怒的凶兽,自主地爆发出一丝力量!
嗡!
那柄刺来的匕首,连同队长持匕的左手,在他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如同风化的沙雕,瞬间崩解成了最基本的金属和有机分子,消散在风雪中。
队长看着自己再次消失的手臂,发出了不成声的嗬嗬惨叫,彻底崩溃。
我强忍着头痛和体内力量的轻微反噬,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再理会。这段突然涌现的记忆,比眼前这几个杂兵重要得多。
观测者?被观测者?囚徒?最初的约定?
这些词语,与秩序之种提到的“归来者”、“平衡使者”似乎有所关联,却又更加晦涩、更加……令人不安。
我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越来越深的漩涡,不仅仅是龙族与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