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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破碎透镜下的畸变(1 / 2)

【第七号观测棱镜】的加入,如同在原本只有混沌与死寂的舞台上,悄然点亮了一盏聚光灯。只是这盏灯的光线并非均匀洒落,而是被棱镜本身那无数不规则的切面所分割、折射,投下的光影光怪陆离,带着一种冰冷的、非人的解析意味。

棱镜内部,那星云般缓缓流转的光芒,并非装饰,而是无数细微到极致的炼金符文和规则传感器在协同工作。它如同一个极度敏感、却又缺乏情感的“触手”,小心翼翼地探入【混沌之卵】周围那无形的力场和散逸的信息流中,开始采集、筛选、分析。

对于路明非那在深渊底部挣扎的微弱意识而言,这种“观测”最初并未引起任何直接的感觉。棱镜的探测手段极其精妙,刻意避开了可能引发目标强烈反应的、对核心区域的直接精神或能量接触,而是专注于搜集那些自然散逸的、“无害”的规则波动和信息余韵。

然而,就像最精密的仪器也无法完全避免对观测目标的扰动一样,棱镜的存在本身,以及它那持续不断的、冰冷的“解析”行为,还是在这片混沌的“生态系统”中,投下了一块无形的石子。

首先被“扰动”的,是那些嵌入路明非意识结构中的“秩序之矛”碎片。

这些碎片本就与棱镜所代表的、来自“图书馆”的高度秩序化炼金技术有着某种同源性。当棱镜那带着“信息采集”、“规则解析”、“定义确认”意味的力场扫过时,这些碎片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产生了极其微弱的“共鸣”和……“趋向性”。

它们原本只是偶然嵌入、与周围混沌和路明非的意识碎片艰难“磨合”的异物。此刻,在外部“秩序”信号的牵引下,它们似乎变得更加“活跃”,也更加……“不安分”。

路明非能感觉到,那片关于“空间坐标相对稳定”的碎片,在他尝试构筑“位置感”时,不再仅仅是提供微弱的定位信息,而是开始尝试“输出”一种更加完整、但也更加僵硬的、符合某种标准几何模型的“空间结构框架”。这框架与他记忆中那熟悉却已扭曲的“诺顿馆房间”概念冲突剧烈,带来一阵剧烈的、仿佛脑子要被强行掰成特定形状的撕裂感。

那缕“存在持续性”规则的余韵,也不再仅仅是增强执念的粘合力,而是开始试图“定义”什么是“合理的”、“可持续的”存在状态,对他那些混杂了求生欲、不甘、愤怒、迷茫甚至偶尔闪过的毁灭冲动的混乱“存在意愿”进行着无声的“评判”和“修剪”,带来一种被无形尺子丈量、被看不见的剪刀修剪灵魂的诡异不适。

这些变化极其细微,混杂在永无止境的混沌痛苦中,几乎难以察觉。但路明非那经过无数次冲刷而变得异常敏感(或者说,被迫敏感)的“感知”,却捕捉到了这种异样。

(什么东西……在‘看’我?)

(在……‘整理’我周围的东西?)

(规则碎片……变得……‘听话’了?但……方向不对……)

一种源自本能的警惕油然而生。他立刻收缩了意识,将那些构成“自我”的核心碎片更加紧密地聚拢,同时试图切断或干扰与那些“活跃”起来的秩序碎片的连接。但这并不容易,那些碎片像是被上了发条,在他意识结构的“节点”上轻微地震颤、低鸣,与外部那无形的“观测”力场隐隐呼应。

(不能……被‘定义’……不能被‘整理’成他们想要的样子……)

(我是路明非……混乱的、矛盾的、但属于我的路明非……)

这个念头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排他性。他开始更加努力地调动那些属于“自我”的记忆、情感碎片,用它们那鲜活(哪怕是扭曲的)、复杂(哪怕是矛盾的)、独一无二的“质感”,去对抗、去覆盖秩序碎片带来的那种冰冷、僵硬的“框架感”。

这更像是一场在微观层面进行的、无声的拉锯战。一方是试图将一切纳入可解析、可归类框架的外部观测(通过秩序碎片间接施加影响);另一方则是拼命维护自身混乱本质、拒绝被简单定义的脆弱意识。

在这种对抗中,路明非发现,那些原本令他痛苦不堪的、属于耶梦加得的龙王权能残韵,以及“终末裁定”的冰冷气息,此刻反而成了某种……“屏障”?

耶梦加得的土黄色气息,带着大地般的“厚重”与“惰性”,以及龙王独有的、对“秩序”和“定义”的本能排斥与高傲,天然地干扰着棱镜那精细的秩序化探测力场。当棱镜的解析试图深入时,这些气息会像粘稠的油污,让清晰的信号变得模糊、扭曲。

而“终末裁定”的气息,那种纯粹的“终结”与“空无”意味,更是秩序化探测的克星。任何试图对其进行“定义”或“解析”的尝试,都如同将沙子填入黑洞,瞬间就会被那“终结”的概念所消解、同化,无法形成有效数据。

(利用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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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更加大胆、也更加危险的策略开始萌芽。路明非开始尝试,在棱镜的观测力场扫过时,主动地、极其轻微地将自身意识“沾染”上一些耶梦加得或“终末”的气息,或者干脆将一些无关紧要的、混乱的信息流“引导”向那些秩序碎片与外部力场共振的区域,用“噪音”去干扰“信号”。

这需要他对自身意识结构、周围混沌环境、以及外部观测节奏有更精细的把握。每一次尝试都如同在雷区跳舞,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动“虚无之种”本能的暴动,或者被耶梦加得的残韵反向侵蚀,或者被“终末”气息波及自身。

但他别无选择。被动地接受观测,意味着可能被逐步“解析”、“定义”,最终像标本一样被“理解”和“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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