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孟娘刚刚沐浴过,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头,她脸上污垢被洗净,露出一张清丽绝伦的小脸。
她眉眼如画,鼻梁挺翘,唇瓣因热气蒸腾透出淡淡的粉色,她虽未完全长开,但已隐约有了窈窕的轮廓。
连日来的颠沛流离,成思行从未仔细留意过,他这个大女儿,不知不觉间,已出落得如此标致。
此刻水汽朦胧中,她就像一株含苞待放的空谷幽兰,洗尽铅华,展露出惊心动魄的美丽。
“爹……您,您看我做什么?”
成孟娘有些羞涩,微微低下头,耳根泛起红晕,更添几分娇俏。
成思行猛地回神,心中一时百感交集。
他既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担忧。这可是在古代,十四岁在很多人家,已经是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一想到自己悉心呵护的宝贝女儿,将来不知道要便宜哪头不知根底的猪,成思行心里就堵得慌。
他恨不得立刻把系统商城里的陌刀兑换出来,将来谁敢打他女儿主意,先过问他手里的刀!
成思行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没什么,就是觉得……我家孟娘,长大了,是个大姑娘了。”
成孟娘心中有一丝甜意,轻声道:“女儿再大,也是爹的女儿。”
她顿了顿,想起正事:“爹,有件事……得跟您说说。”
“嗯?什么事?”
“是粮食的事。”
成孟娘走进书房,拿出她的小账本,翻到粮储那一页,秀眉微蹙:“爹,咱们的粮食……快见底了。”
“什么?”
成思行一愣,有些难以置信:“前几日李信才用狼皮款抵了十石粮食过来,怎么这么快就没了?”
成孟娘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丝埋怨:“爹,您是大手大脚惯了。您可知,如今来怀仁堂求医的人,十成里有七成,病根都是饿的,风寒是饿出来的体虚,外伤是饿的无力愈合……”
“您心善,定下规矩,但凡来看病的,无论能否支付诊金,至少给一碗热粥垫垫肚子,暖暖身子。”
成孟娘苦笑道:“一碗粥是不多,可架不住人多啊,现在每天涌来的流民少则数十,多则上百,就算一人只喝一碗,一天下来也是几斗米,咱们收上来的那些活物,也被您熬成肉汤,送给那些病人。”
怀仁堂自从开张以来,一直是入不敷出。那十石粮食,看着多,也经不起这样只出不进的消耗。
成思行眉头渐渐锁紧。
这其实是他的问题,他想得太简单了。当初,定下一个活物换一次诊治的机会,一个活物虽然可以增加一点杀戮值。
可问题是,商城里的药品,并不是一点杀戮就可以兑换的,一个普通的家庭医疗箱需要三点杀戮值。
如果每一次救治的病人,都能提供一个活物,为他增加一点杀戮值,他还不至于亏本,如今天寒地冻,流民根本就没有本事打到活物,更没有钱买活物。
成思行光顾着行医积攒声望,却忽略了最基本的生存问题。
怀仁堂现在就像一个巨大的漏斗,富户带来的资源,远远填不满底层流民饥饿的嘴。
那些最需要帮助的流民,既无钱,也无力去猎取活物,他完全是在亏本经营,靠着之前的积蓄和李信交易的收入在硬撑。
“而且……”
成孟娘继续补充道:“那些付不起诊金的流民,虽然感激,但除了说几句好话,也确实拿不出别的了。”
成思行沉默了。
名声是有了,民望也积累了,可如果连最基本的食都无法保障,这怀仁堂,又能支撑多久?
他原本以为解决了眼前的医疗危机就能站稳脚跟,现在看来,生存,才是乱世永恒的主题。
“爹知道了。”
成思行深吸一口气,拍了拍成孟娘的肩膀:“粮食的事,我来想办法。你先去把头发擦干,别着凉了。”
成孟娘乖巧地点点头,转身离开。
这迫在眉睫的粮食危机,让他感到肩上的担子,前所未有的沉重。
李家堡的冬日,寒风依旧凛冽,但怀仁堂门前的景象却与这萧瑟形成了鲜明对比。
成思行的神医之名,已如风般传开。
起初只是流民间的口耳相传,带着几分对借命术的神秘敬畏,当他用几粒神药,也就是抗生素将李记布庄东家独子从鬼门关拉回。
又以精妙的缝合术,清创缝合辅以碘伏消毒,保住了镇上王铁匠因斧头劈砍深可见骨,发脓溃烂的手臂后,成思行的神医之名,迅速传开。
“成神医,小小诊金,不成敬意,万望笑纳。”
一位穿着绸缎棉袍的老者,将一枚沉甸甸的银锭子推过桌案,身后的小厮还提着几匹上好的棉布。
他的老妻咳喘宿疾,被成思行用几剂平喘散,缓解了大半。
成思行面色平静,示意身旁的成孟娘收下。
如今的成孟娘,虽依旧瘦小,但眼神里已褪去了大半惶恐,多了几分沉稳与干练。
她熟练地将银钱登记入册,又将布帛归类放好。
怀仁堂的账目,物资调度,乃至每日餐食,已大半由她掌管,井井有条,让成思行省心不少。
富者多酬,贫者减免,这是成思行立下的规矩。
富户的诊金,是怀仁堂如今主要的经济支柱,支付着怀仁堂的租金,购买着日益增加的粮食,柴薪和日常用度。
而那些贫苦流民,或是捧着仅有的几只鸡蛋,或是牵来瘦弱的鸡鸭,甚至只是承诺日后做几天工,成思行也照样施诊赠药。
这些活物,被张猛、罗世明等人集中圈养在后院一角。
它们不仅是肉食的补充,更是成思行稳定的杀戮值来源。
每当夜深人静,成思行便会处理掉一些,系统的提示音虽已习以为常,但那冰冷的杀戮值+1的声音,依旧提醒着成思行,这个世界的残酷。
杀戮值的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