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午后的太阳毒辣辣的挂在头顶,把飞虎山基地的训练场烤成一个蒸笼。
一辆满身泥点的军卡轰隆隆开进场,车斗后头扬起一阵黄烟。
车刚停稳,后挡板“咣当”一声砸下,里头是码的整整齐齐的绿色木箱。
还是那规格,还是那颜色。
女兵们的脸都绿了。
“又是子弹?”秦思雨一声哀嚎,揉着早肿的不成样的肩膀,“我的妈呀,还让不让人活了?我现在看见这玩意儿就想吐。”
就连一向痴迷枪械的林凰,这会儿也抽了抽嘴角。
之前连着三天饱和射击,铁人也受不了,那种机械的后坐力撞击,已经撞出了生理性的厌恶。
林战靠着吉普车,手里把玩着秒表,看着这帮女兵哭丧的脸,笑容愈发璨烂。
“怎么?不开心?”
林战走到队伍前,随手拍拍那硬邦邦的弹药箱:“这可是我特意跟参谋长申请来的加餐。为了这批货,我可是立了军令状的。瞧瞧这成色,多新,不想再过过瘾?”
队伍里死寂,没人接茬,只有沉重的呼吸。
“报告!”叶筱遥大着胆子的喊,“教官,咱们能换个玩法吗?再打下去,我怕还没上战场,肩膀先碎了。”
“换个玩法?”林战挑挑眉毛,一脸我很善解人意的样:“行啊,既然你们这么强烈要求,咱们就玩点不费子弹的。”
听到这话,女兵们的眼睛瞬间亮了。
不用打枪?天大的好事!
她们脸上的喜色还没散开,林战下句话,就把人从云端直接踹进泥坑。
“全体都有!据枪训练!”
林战打个响指,身后的雷猛跟庄不凡立刻上前,手里提着一捆细麻绳还有一堆装满水的军用水壶。
“不想听响,那就练稳。”
林战指指地上的家伙事儿:“规则简单,卧姿跪姿跟立姿,每种姿势一小时,枪管下挂满水壶,枪口上立弹壳。”
“挂水壶练力量,立弹壳练定力。”
“弹壳掉,或者姿势变形,哪怕只是稍微晃一下……”林战指指远处那座徒峭的山头,“看见那片林子没?柴火不嫌多。”
“谁掉,谁就去冲个山头,砍二十斤柴火回来。要是觉得不过瘾,我不介意你们多砍点,正好晚上熬药汤火不够大。”
女兵们的脸一下子就垮了。
这哪是换个玩法?这简直是从油锅跳进火坑!
据枪,射击里最枯燥也最折磨人的基本功。
挂上几斤重的水壶,还要保证枪口一枚小小的弹壳不掉,这对肌肉耐力跟精神专注度就是要命的折磨。
“别苦着脸,我这人讲究趣味性。”林战坏笑一声,目光在队伍里一扫,“光这么站着多没劲。搞个对抗。”
“两两一组,面对面站着。互相瞄准。”
“在保证自己弹壳不掉的前提下,你们可以尽情干扰对方。唱歌,讲笑话,做鬼脸,甚至骂娘都行,只要别动手碰,别吐口水,随便你们怎么折腾。”
“谁先把对方的弹壳弄掉,谁就赢。输的那个人……”林战声音戏谑,“不仅要砍自己的那份柴,还得把赢家的那份也包圆了。”
这话一出,队伍气氛瞬间就变了。
刚才还同仇敌忾的战友,这会儿眼神里都带上了算计。
包圆对方的柴火?四十斤!背四十斤木头跑五公里山路,会死人的!
“自行分组,开始!”
随着林战一声令下,训练场上乱糟糟一团。
秦思雨第一时间盯上看着最好欺负的夏茉,结果她话没出口,夏茉就被成心一把拉走。
“咱俩一组!”成心嘿嘿一笑,“我肯定不逗你笑。”
因为上次穿越火线的事情导致夏茉受伤,成心多少有点愧疚,所以她才主动提出,就是想多让让夏茉。
另一边,林凰本想找欧阳枫露这个大块头较量,结果欧阳枫露二话不说,直接找上了少尉石雪。
最后,剩下陆照雪跟叶筱遥。
这对冤家对视,空气里都迸出了火星子。
“班长,请吧?”叶筱遥似笑非笑做了个手势,那股子玩世不恭的劲儿又上来了。
陆照雪冷哼,抓起一把191步枪,熟练在枪管上系好水壶,往那一站,毫不示弱:“输了别哭鼻子,大小姐。”
“谁哭还不一定呢。”
两人面对面站定,距离不过两米。
枪口指着对方眉心,枪管下沉甸甸的水壶坠的手臂发沉,枪口那枚黄澄澄的弹壳更是摇摇欲坠。
立姿据枪,最难的一种。
没依托,全靠腰腹力量跟手臂的肌肉记忆支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太阳越来越毒,汗顺着额头流进眼睛,辣的生疼,但没人敢眨眼,也没人敢抬手擦。
周围已经有了动静。
“哎哟,欧阳,你这肌肉练的不错啊,施瓦辛格似的,以后嫁得出去吗?”石雪看起夸奖,嘴里却说着最扎心的话。
欧阳枫露面不改色,稳如泰山:“嫁不出去我就娶你,反正我有劲。”
另一边,卓玛其木格正对着姜影唱草原长调,调子九曲十八弯,听的姜影脑仁疼,枪口却硬是没晃一下。
最激烈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