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反复淬炼,这根杠木早已脱胎换骨,通体呈现出一种温润的紫黑,木质之上,隐隐有龙纹自行流转。
“都穿好了?”
陈义环视众人。
八个身穿玄色龙袍的男人,手持着散发着阴森与威严的古老仪仗,静静地站在院中。
这幅画面,诡异到了极点,却又透着一股神圣的庄重。
“福伯。”陈义忽然喊道。
一直远远站着,满脸惊骇的福伯连忙小跑上前:“少爷,我在。”
“大门,开中门。”
福伯身体猛地一颤,失声道:“少爷,这……这万万不可!苏家不是王府,开中门是僭越之罪……”
“今天,这里就是。”
陈义打断了他,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铁。
福伯看着眼前这个身穿龙袍的年轻人,那眼神,那气度,让他一瞬间以为自己看到了五十年前那位权倾朝野、一言九鼎的老太爷。
他张了张嘴,所有劝谏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最终化作一声长叹,深深地弯下了腰。
“是,少爷。”
沉重的苏家府邸中门,在“吱呀”的呻吟中,缓缓向内打开。
这是五十年来,这扇门第一次为外人而开。
陈义扛起杠木,率先迈出第一步。
“时辰已到。”
“义字堂,为国运……”
他顿了顿,目光穿过大门,望向了那片被高高宫墙圈禁起来的紫禁城,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出——殡——!”
八道身穿龙袍的身影,扛着杠木,手持仪仗,踏着一种古老而沉稳的步点,一步步走出了苏家大宅。
他们没有坐车。
就这么走在清晨空旷的西交民巷里。
每一步落下,八人的气息便合拢一分。
一股无形的皇道威压以他们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沿途的路灯莫名地开始闪铄,空气中悬浮的尘埃仿佛都在这一刻被镇压,凝固不动。
福伯站在门内,看着那八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双膝猛地一软,对着那八个背影,重重地跪了下去,磕了一个响头。
这不是去抬棺。
这是八位“天子”,去巡狩自己的江山,去镇压那不臣的孽龙!
而在巷子口,一辆黑色的红旗轿车早已悄无声息地等侯多时。
秦老站在车边,看着那支堪称惊世骇俗的队伍,苍老的脸上没有半分惊讶,反而流露出一丝理所当然的赞许。
他拉开车门,对着走在最前面的陈义,微微躬身。
“陈先生,‘老人家’在宫门口,等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