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支无形的利箭,穿透了漫天烟尘,死死地钉在了那片轰然倒塌的废墟中心——那正是主梁所在的位置!
沈凌峰彻底确定了。
这老家伙,绝对是为了那枚被煞气淬炼了数日的棺材钉而来!
自己的机会,也在这片混乱中,悄然而至。
没有人再关注地上那堆破烂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栋垮塌的房屋和冲天的烟尘牢牢吸引。
谁也没发现有一只麻雀在遮天蔽日的尘土中飞快地穿行。
房梁上的棺材钉,地上的铜铃铛,在它的轻触下瞬间消失不见。
就像两滴细小的水珠滴入了滚烫的油锅,连一丝青烟都未曾泛起,就那么凭空蒸发了。
做完这一切,那只毫不起眼的麻雀没有丝毫停留,翅膀一振,悄无声息地飞上了枝头。
心神微动,那枚阴煞之气满溢的棺材钉,和那只古朴的铜铃,已安然躺在了芥子空间之中。
大功告成!
几乎在同一时间,沈凌峰双腿一软,“恰到好处”地向后一屁股坐倒在地。
小脸煞白,嘴唇微微哆嗦,一副被吓破了胆的模样。
两只大眼睛里迅速蒙上了一层水汽,好像下一秒就要哇的一声哭出来。
“小峰!”
一声焦急的大喊。
离他最近的大师兄陈石头反应最快,他根本没管那塌了半边的屋子,一把将沈凌峰抱了起来,紧紧搂在怀里。
“小峰别怕,没事了,大师兄在!”
陈石头笨拙地拍着沈凌峰的后背,声音里满是后怕和心疼。
“石头哥,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回去吧。”
刘小芹也没想到,看个热闹,竟然房子都塌了,把她都吓了一大跳。
“嗯!走!我们马上回观里去!”
陈石头根本不用人催,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带着小师弟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用自己壮硕的身体护着怀里的沈凌峰,拨开混乱的人群,头也不回地朝外挤去。
被大师兄稳稳地抱在怀里,沈凌峰浑身紧绷的肌肉终于得以放松。他将小脸埋在陈石头粗糙但温暖的衣襟上,深深吸了一口气,鼻腔里满是师兄身上淡淡的汗味和皂角的气息,令人无比心安。
他闭上眼睛,全身心地投入另一个视角。
透过麻雀分身的眼睛,他再次精准地锁定了那个葛校长。
随着灰尘的逐渐沉降,现场的轮廓变得清晰起来。
年长的民警正指挥着人们疏散,几个胆大的街坊邻居则自发地想上前去帮忙维持秩序,场面依旧乱糟糟的。
可那个葛校长,却像一尊钉在原地的石像,与周围的慌乱格格不入。
他那双迸发着精光的眼睛,此刻正死死地盯着那片废墟。
惊喜与贪婪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错愕与不可置信。
他又偷偷地看了一眼放在公文包里的罗盘。
只一眼,葛校长的瞳孔便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
那根原本死死指向废墟的指针,此刻却像是喝醉了酒的疯子,疯狂地打着转,忽左忽右,转了几圈后,彻底失去了方向。
那东西……怎么会不见了?
明明应该就在那里的!
“不……不可能……”
他无意识地呢喃着,握着公文包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根根发白,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一张原本还算儒雅的脸,此刻因为极度的愤怒与不解而扭曲起来,显得有些狰狞。
这些年,他一直在寻找能够镇压龙脉的极品“煞器”。
好不容易才有了发现,可没想到就这么一转眼,煮熟的鸭子飞了!
是谁?!
葛校长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几乎要从牙缝里迸出血来。
他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疯狂地在混乱的人群中扫视着,试图找出一个可疑的身影。
是哪个同行?是哪个隐藏在暗处的家伙,竟然敢截他的胡!
他看到了惊慌失措的街坊,看到了指指点点的闲人,甚至看到了几个趁乱想要摸点东西的混混……
但就是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带有“玄门中人”气息的对手。
他的目光甚至从陈石头宽厚的背影上一扫而过,但在他眼中,那不过是一个身强力壮的青年,抱着一个吓坏了的小孩仓皇逃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