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造成的冲击的确不小,不过真武附近多是渔民,在流民冲击的时候,他们得到消息,都藏到了川江上……那些流民毕竟人生地不熟,又没有船,所以最后造成的伤亡,其实不算太大。”
听到秦放的疑问,周兴给他解释了一句。
秦放这才恍然……
是了,渔民大都有船,真武靠川江过活,得到消息后提前转移到江里,流民就算冲进乡里,但没有船也不可能下河追击。
渔民们有船,机动性强,完全可以跟他们打游击……
不可能真对这些真武百姓造成根本和毁灭性的打击。
当然说是这样说。
但这过程肯定还是死了不少人是肯定的。
还有固定财产的损失,也必是极大。
……秦放太清楚流民的心态。
只是秦放心中还有一点不解……
其他人未必知晓,但他可是清楚的知道……
流民,可不是自发造反的。
而是有一群神秘势力,在引导和逼迫他们造反!
……那些势力在这过程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其最终目的又是什么呢?
而现在那群造反的流民几乎已经是被平定了。
但至今也还没传出什么可疑的消息……
不过这个想法,秦放也只是想了想,并没有打算说出来。
……因为事情太大了。
他一没证据,二没身份。
现在都还是个流民。
说出来,不是自找麻烦?
……能逼迫流民造反的势力,想也知道绝对非同小可。
其背后的水恐怕极深。
当日病重,他宁愿用贪,冒着得罪真武县当地泼皮势力的危险求活,也没打算去拿这个消息通报衙门保命……就是因为他很清楚,这里头的水太深。
他命如浮萍,身似柳絮的一阶流民。
贸然涉足,想要再脱身几乎不可能。
鬼知道这里面有多少算计?又涉及到哪些势力?衙门口里有没有他们的人?
现在,他好不容易安定了一些,自然更不可能莫明其妙的去招惹那种未知麻烦。
……还是烂在自己肚子里吧。
他想着。
师兄和师父又讨论了一阵关于回春堂这次遇袭的事情,秦放也大概弄清了事情的全貌……回春堂一批超过几千斤的珍贵药材,在运往真武的途中被劫,损失惨重,伤亡了好些人。
虽然护药队的有暗劲高手,但对方准备更加充分,足足有三尊暗劲高手一同出手,连回春堂护药队的暗劲强者都受到重创,最终只能放弃药材逃命……否则可能连这位暗劲高手都要被留在那儿。
就可以想象现在回春堂有多惊怒。
回春堂作为真武县数一数二的药铺,能量还是很大的。
又养着一大批的护药队,不但有不少明劲武者,甚至还有两尊暗劲武者坐镇。
敢轻易得罪回春堂的势力可不多。
现在,查到了四海帮的头上。
师父沉思了一会儿之后,开口道:“我晚点将这消息通知堂里,具体怎么处理……看他们的意思吧。”
周兴点了点头。
顿了一下之后,周兴看向秦放,突然轻吐口气,正色道:“还有一件事,关于师弟……正好师弟你也在这儿,也省的我再跑一趟了。”
秦放心头一震,然后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深吸口气:“师兄您说。”
“就是关于你接下来何去何从的事情。”
周兴眉头紧蹙道:“三天前新老爷已经到任,接下来要开始进行一场大清查,重启保甲制度,你现在还是流民身,安长馀一直从中作梗,没办法给你安排入籍。而这位新老爷看上去也是个强势的,并不好说话,而我,也不敢贸然开口提你入籍的事情……否则反而还可能置你于险境。”
他顿了顿之后,表情有些凝重:“这一次流民造反作乱,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沿途袭扰了数十个乡镇,死了很多人。新老爷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一旦抓到流民,必定严查,看是不是反贼。如果是,恐怕后果堪忧。便不是……也决定要将流民发还原籍。”
“你老家是靖平那边的吧?听说现在那边也是一片混乱,已经启用徭役,你若被发还,按照你的年龄,恐怕大概率也不会以良民身份……而是以力役身份。”
秦放听到这里,脸色就一变……
徭役,就算他不曾亲身体验过,但也知道一句话,叫做‘徭役之重,甚于赋税’。
也就是说,徭役……比各种苛捐杂税都更加恐怖。
一旦被强征为徭役,那短时间再想回归良籍,是想都不用想的。
甚至大概率将会被后续的一系列沉重的劳作给逼死、累死……
最终死的如同路边一根杂草,人家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那种。
“所以,你若继续住师父老房子那里,恐怕是不行了……”
秦放面容变幻,下意识紧抿了一下嘴唇。
旁边的师父眉头也紧皱起来道:“事先跟他们通声气儿行不行?”
“不是不行,但有隐患。”
周兴低声道:“师父,您声望极高不假,但我们不能赌人心……您位置越高,声望越重,反而就越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