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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深府夜,杀人刀,狼顾相(1 / 3)

绍熙五年的这场梅雨,下得有些邪性。

夜色如墨,被狂风卷裹着,死死压在临安城头。南园,韩府。这座象征着大宋顶级外戚权贵的府邸,此刻正象一头受惊的巨兽,在风雨中静默地蛰伏。

府内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身披重甲的家将手按刀柄,目光警剔地扫视着每一寸阴影。雨水顺着铁盔的帽檐淌下,滴在冰冷的甲片上,发出沉闷的滴答声。

书房内,烛火忽明忽暗。

韩侂胄一身戎装,腰间悬着宝剑,正在屋内焦躁地踱步。他今年四十三岁,正是一个男人野心最盛、精力最足的年纪。作为吴太皇太后的亲外甥,他手里握着宫廷防务的半壁江山。全大宋最锋利的刀。

但他这把刀,此刻却因为缺了“油”,快要锈住了。

“哗啦——”

韩侂胄猛地停下脚步,一把扫落了桌案上的茶盏。名贵的定窑白瓷摔得粉碎,滚烫的茶水溅了一地。

“混帐!都是混帐!”

韩侂胄面目狰狞,胸口剧烈起伏,“赵汝愚那个老匹夫!让他写矫诏,他能写出一朵花来;让他拿钱,他两手一摊跟老子哭穷!没有钱,拿什么去喂饱殿前司那帮饿狼?拿他的圣贤书吗?!”

阴影里,一名心腹幕僚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相公息怒……刚刚军中探子来报,说是……说是禁军弟兄们都在观望。太上皇驾崩的赏赐还没下来,大家心里没底。如果今晚亥时之前见不到现钱,明早的行动,恐怕……”

“恐怕什么?”韩侂胄猛地转过身,眼神如择人而噬的猛虎。

幕僚把头磕在地上,声音颤斗:“恐怕会发生哗变。甚至有人扬言,要……要劫掠内库。”

“劫掠内库?”韩侂胄气极反笑,笑声在雷雨夜里显得格外凄厉,“好啊,反了!都反了!这哪里是大宋的禁军,分明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

他拔出腰间宝剑,狠狠劈在书案的一角。木屑横飞。

韩侂胄当然知道这是敲诈。那帮丘八知道明天要变天,这时候坐地起价。但他没得选。如果没有禁军支持,明天逼宫一旦失败,赵汝愚或许还能靠着宗室身份苟活,他韩侂胄全族上下几百口,绝对会被那个疯皇帝赵敦剁成肉泥。

缺口是十万贯。

在这个铜钱荒缺的年头,就算把他韩府的家底抄个底朝天,一时半会也凑不出这么多铜板。去户部调?户部尚书是赵汝愚的人。去内库拿?钥匙在皇帝手里。

死局。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门房执事匆匆跑到了门口,隔着雨帘禀报:

“相公,门外有个小官求见。”

韩侂胄正在气头上,怒喝道:“滚!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烦我?不见!”

执事尤豫了一下,硬着头皮道:“相公……那人自称是起居郎史弥远。他说,他是鲁国公家的二公子,特来拜见世伯。”

韩侂胄的手猛地一僵,即将脱口而出的骂声咽了回去。

鲁国公,史浩。

那是两朝帝师,大宋名相,也是当年力主为岳飞平反的人。虽然史浩刚去世不久,但在朝野上下的面子极大,连韩侂胄这个外戚,往日里见到史浩也要尊称一声“老相公”。

“史浩的儿子?”韩侂胄皱了皱眉,眼中的杀气稍敛,“那个平日里跟在赵汝愚屁股后面,唯唯诺诺记日记的史仲彼?”

“正是。”

韩侂胄冷哼了一声,将宝剑归鞘:“他不在家守孝,跑我这兵凶战危之地做什么?添乱!”

他烦躁地挥了挥手,但终究还是看在了死去的史浩面子上:“让他进来吧。这雨大,别让老史公的儿子淋坏了,传出去说我不念旧情。”

……

片刻后,书房的门被推开了。

一股湿冷的风夹杂着雨点扑面而来,吹得屋内烛火疯狂摇曳。

史弥远走了进来。

他没打伞,身上那件紫色的官袍已经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显得身形有些单薄。发髻上的水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看起来颇为狼狈。

但他走进来的步伐,却稳得令人心惊。他没有看两旁手按刀柄的卫士,也没有看地上摔碎的茶盏,径直走到书案前,整衣,肃立,行了一个标准的晚辈礼。

“世侄史弥远,拜见韩世伯。”

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颤斗,仿佛他只是来送一份家书,而不是踏入这即将引爆的火药桶。

韩侂胄大马金刀地坐在虎皮椅上,目光冷冷地打量着这个年轻人。

“仲彼,你也是个读圣贤书的人。”韩侂胄语气不善,“今夜临安不太平,若是没什么要紧事,就回去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史弥远直起身子,没有退缩,反而上前了半步。

“世伯教训得是。但侄儿今夜不得不来。”

史弥远抬起头,那双平日里总是低垂顺目的眼睛,此刻却闪铄着异样的光芒:“侄儿来,是想救世伯一命。”

韩侂胄一愣,随即哑然失笑,眼神中满是轻篾:“救我?就凭你?你爹活着或许有这个资格,你一个起居郎,拿什么救我?”

“拿这个。”

史弥远从袖中掏出一张被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纸条,双手呈上。

“这是先父昔日的旧部、现任殿前司副统制刚才给侄儿递出来的消息。”

韩侂胄眼神一凝,一把抓过纸条。扫了一眼,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纸条上只有寥寥数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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