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当口,紧闭的屋门“吱呀”一声打开,桂嬷嬷迈着细碎的步子从屋里缓缓走出。她目光扫向屋檐下的苏妙颜,眼神中满是不加掩饰的轻蔑,随后,语气冰冷得如同腊月寒霜:“太后有令,苏大小姐不能躲雨。”那声音仿佛带着无形的压力,在雨中格外刺耳。
小莲瞪大了双眼,满脸写着震惊,实在无法理解太后这般无理的要求。她心急如焚,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什么?嬷嬷,您瞧瞧这雨下得多大呀,大小姐要是继续淋着,肯定会生病的呀!”小莲眼中满是焦急与担忧,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仿佛这样就能改变太后的决定。
桂嬷嬷猛地转头,狠狠瞪向小莲,那眼神仿佛要喷出火来。紧接着,她怒声呵斥,声音尖锐得如同夜枭啼叫:“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质疑太后的命令?反了你了!”说罢,她扬起那干枯如柴的手,带着凌厉的风声,就要朝小莲脸上狠狠打去。
苏妙颜反应极快,赶忙一把拉住小莲,稳稳地一起走下台阶。雨滴瞬间又密密麻麻地砸落在她们身上。她缓缓转过头,眼神透着淡漠,直直看向那只手还僵在半空中的桂嬷嬷,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太后的命令,臣女岂敢违抗,臣女乖乖淋着便是。”那声音不大,却在雨声中格外清晰,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然。
桂嬷嬷嘴角一撇,不屑地斜睨了苏妙颜主仆二人一眼,鼻子里轻轻哼出一声,这才慢悠悠地收回手,转身迈着细碎的步子,头也不回地走进屋子,只留下苏妙颜和小莲在雨中,雨水肆意地打在她们身上。
此刻的小莲,脸上早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两道水流顺着脸颊不断滑落。她满心悲戚,忍不住哽咽起来:“呜……大小姐,您这样下去会着凉的呀。奴婢身子骨结实,经得起折腾,可您向来身子娇弱,这么大的雨,怎么能受得了呢?”说着说着,她的声音愈发颤抖,满心焦急之下,小莲毫不犹豫地“扑通”一声,直直跪在地上,“奴婢这就去给太后跪下求情,求她老人家高抬贵手,放过大小姐。”
苏妙颜见小莲这般,心急如焚,赶忙伸出手牢牢拉住她,使尽全力将她扶起。她看着小莲,目光中满是心疼与坚毅,轻声却又不容置疑地说道:“小莲,别再做这些无用功了。太后今日摆明了一心要给我个教训,你即便去求情,也是于事无补。我怎能让你为了我,白白让膝盖受苦呢。”
小莲满心焦急与心疼,下意识地将自己的衣袖高高举起,努力伸到苏妙颜头顶,仿佛想用这单薄的衣袖为她撑起一片无雨的天地。她的声音里还带着未消散的哭腔,一声声唤着:“大小姐~ 奴婢给您挡雨。”雨水顺着她的手臂不断流淌,可她却浑然不觉,一心只想为苏妙颜遮去那无情的雨幕。
苏妙颜看着小莲的举动,一股暖流瞬间涌上心头。这傻丫头啊,雨下得这般猛烈,她自己早就浑身湿透,那小小的衣袖,又怎么能挡得住这倾盆大雨呢?但这份心意,却让苏妙颜眼眶微微泛红。即便明知无用,小莲还是毫不犹豫地想要为她遮风挡雨,这份主仆间的情谊,在这冰冷的雨幕中,显得格外炽热。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半小时,主仆二人在雨中冻得瑟瑟发抖。此时早已过了午时,可大雨依旧没有停歇的迹象。苏妙颜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抖个不停,此刻她不仅冷得要命,肚子也饿得咕咕叫。
就在苏妙颜感动之时,小黑那关切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主人~您要不就进空间里吧。”小黑的语调里满是焦急与心疼,恨不得立刻把苏妙颜拉进空间,让她躲开这场无情的大雨。
苏妙颜轻轻摇了摇头,尽管雨水顺着脸颊滑落,可她的眼神却十分坚定:“不可以,小黑。要是我突然消失不见,必定会惹人怀疑,到时候恐怕会生出更多事端。你别太忧心,我身子骨还撑得住,再坚持一会儿也无妨。”她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默默安慰着担心自己的小黑,同时也暗暗给自己鼓劲。
小黑气得不行,急吼吼地在空间里嚷道:“主人,咱干脆把这破皇宫给炸了!空间里炸药多的是,凭啥要在这儿受这窝囊气!”它那语气带着十足的愤慨,恨不能立刻就将炸药扔出去,把眼前这让主人受苦的皇宫炸个底朝天。
苏妙颜深吸一口气,压下满心复杂情绪,温和却坚定地对小黑解释道:“小黑,你还不明白其中厉害。倘若真炸了皇宫,且不提宫里隐藏着多少高手,光是咱们想要侥幸逃脱,谈何容易。就算真跑掉了,往后的日子也别想有片刻安宁。一旦事发,咱们可就成了众矢之的,还极有可能连累忠勇伯府上下老小。所以,再多忍忍吧。”她目光凝视着前方,雨水模糊了视线,可心中的理智却无比清晰。
小黑满心忧虑,声音都透着颤抖:“主人,您千万得坚持住啊!”它在空间里急得团团转,虽无法直接帮苏妙颜挡雨,却满心牵挂,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主人的担忧与关切,只盼着苏妙颜能熬过这艰难时刻。
此刻的苏妙颜,只觉脑袋一阵阵地发昏,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却好似没了知觉,双腿发软,身子止不住地摇晃,几乎就要瘫倒在地。她下意识地往小莲身上靠去,整个人的大半重量都倚在了小莲身上,眼神也变得愈发迷离。
在屋内,太后闲适地坐在榻上,微微掀起眼帘,眼神中透着一丝漫不经心,轻声开口问道:“桂嬷嬷,那个苏妙颜模样生得怎样?”她语调轻柔,却带着上位者独有的威严,似乎对苏妙颜的容貌起了几分好奇。
桂嬷嬷赶忙上前一步,微微欠身,神色恭敬,声音清晰地回禀道:“回太后的话,那苏妙颜容貌确实生得颇为精致,眉眼之间透着一股灵动劲儿,倒是难得的标致。”她的每一个字都说得规规矩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