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日的晨光穿透晨雾时,沈辰正站在研究院顶楼的催化塔下。
他指尖抵着眉心,变量火种在识海深处跳动的频率突然拔高,像被无形的手攥住了脉搏。
“院长!”天机子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他扶着眼镜,玄色道袍下摆还沾着未擦净的灵能粉末,“陨星渊方向的地脉监测仪炸了三组!刚才那阵低频震鸣……您听。”
沈辰侧耳。
原本平稳的地脉嗡鸣里,突然漫进一种类似古钟震颤的低频音波,从地底深处翻涌上来,震得催化塔上的符文都泛起涟漪。
青璃不知何时站在他身侧,发梢垂落的星环轻轻发烫:“母网的召唤更清晰了。”她仰起脸,眼角还残留着昨夜未干的泪痕,“它在说……该回家了。”
星陨子的残魂从沈辰袖中飘出,半透明的身形因激动而有些模糊:“是遗迹在回应!那东西封了太久,现在光网垂落,它终于能……”话音戛然而止,他突然看向西南方向,残魂表面裂开细密的金光,“不对,它不是在召我们,是在召‘人’——有自主意识的活物。”
沈辰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变量火种。
这枚被他视作命门的碎片,此刻正贴着他的肌肤发烫,热度顺着血脉往心口钻,像要烧穿一层隔了亿万年的帷幕。
他突然想起三天前青璃说的“织命者只是程序管理员”,喉结动了动:“天机子,准备催化护符。青璃,检查你的星环。”他转身看向楼下正调试分能器的赵婉仪,提高声音,“婉仪,把地脉罗盘带上。”
“您要下陨星渊?”天机子推眼镜的手顿住,“那地方自从百年前大震后,地脉乱得能绞碎金丹期修士的灵识——”
“所以需要催化护符。”沈辰从储物戒里取出一叠符纸,指尖凝出灵能点燃边缘,符纸腾起幽蓝火焰却不燃烧,“这是改良版的中和符,能把紊乱的地脉冲击转化为灵能。”他将符纸分给众人,最后一张按在老铁匠新铸的玄铁匕首上,“再说了……”他望向天际那道仍未消散的银边光网,眼底泛起锐光,“我们等的不就是今天?”
螺旋通道是在他们抵达陨星渊时自行裂开的。
原本黑黢黢的山体像被无形的手掰开,露出内部螺旋上升的岩层,每道岩缝里都流淌着银蓝色的光,像活物的血管般脉动。
青璃的星环突然发出清鸣,她伸手触碰岩壁,指尖刚贴上那蓝光,整个人便如遭雷击般颤抖:“这是……母网的脉络。”
沈辰的变量火种跳得更急了。
他能清晰感知到,每往深渊下潜百丈,识海里的残篇指令便多一行——【第七实验室·重启序列】【权限认证通过】【请确认生命体征】。
当他们下到三万丈时,脚下的岩层突然一空,众人眼前豁然开朗。
那是座由陨星熔铸的球形大厅。
中央悬浮着一颗暗红色的星骸,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却仍在释放微弱的脉冲,每一下都撞得人耳膜发疼。
天机子的灵能谱仪“叮”地一声炸出刺目白光,他踉跄两步,眼镜险些掉下来:“这能量谱……和太阳炉输出的灵能波峰完全重叠!”
沈辰没说话。
他取出随身携带的玉简,指尖在虚空划出复杂的反应式【l = hν·e(-λt)】。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星骸突然剧烈震颤,表面裂痕里迸出刺目的白光,在众人头顶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
影像里,巨大的星舰拖着烈焰砸向大陆,星核被七道锁链剥离,地脉网络被重新编织成发光的网格。
画面转到一座高台,上面立着个身披星光的身影——与镜影辰有七分相似,却多了几分机械的冷硬。
赵婉仪的地脉罗盘“当啷”掉在地上,她盯着影像里的“法则执行者”,声音发颤:“我们拜了千年的‘天灵’……原来是星核泄漏的废热?那些说‘灵能是天道恩赐’的,全是骗子?”
“更准确地说,是截流。”星陨子的残魂飘到全息影像前,伸手触碰那道锁链,“星核的衰变能被改造成分配系统,修士以为在引动天地灵能,其实是在抽星核的血。”他转头看向沈辰,残魂里的金光更盛,“所以你的太阳炉能成功——你只是把被截流的能量,还回了该去的地方。”
“院长!”赵婉仪突然按住腰间的地脉罗盘,指节发白,“罗盘指针在转逆位星图,有非共振生命体!”
沈辰的瞳孔微缩。
他看似随意地将手搭在太阳炉的核心接口上,指尖快速输入一串频率代码【φ(t) = Φ?·s(w?t) + x·s(w?t) + ξ·Δx】。
下一刻,星骸背面的阴影里突然爆出三道黑影,每人手中都提着个幽黑的金属球,表面刻满湮灭符文。
“静默湮灭弹!”天机子倒吸冷气,“这东西能把周围十里的灵能全抽干——”
“启动变量陷阱阵。”沈辰的声音冷静得像冰,“婉仪,封死东南西北四个节点;青璃,用星环锁死空间。”
为首的刺客刚要捏碎弹体,突然瞪大眼睛——金属球表面的符文开始倒转,原本该抽走的灵能如潮水倒灌,顺着他的手臂往身体里钻。
他惨叫着松开手,金属球“砰”地炸成碎片,反将他的半张脸掀飞。
另外两人转身欲逃,却被青璃的星环定在原地,星环上的银芒如刀,在他们脚边割出深深的血痕。
“清除令?”青璃踩着满地碎刃走近,星环在她指尖旋转,“织命者的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