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火。
他们曾被定义为“错误的存在”,被格式化、归零、从因果链上彻底剔除。
可此刻,在沈辰点燃的母火共鸣下,他们的残念挣脱了虚无的牢笼,低语汇聚成潮:
“我们……要活着。”
这声音不带仇恨,也不求复仇,只是最原始、最坚定的存在宣言。
它们不是攻击,却是对“终结法则”最根本的否定——当亿万被抹杀者齐声说“我曾存在”,那“无”便再无法维持其绝对性。
火焰顺着织命者布下的法则法网疯狂蔓延。
那曾禁锢万灵、操控命运的黑色丝线,在赤金之焰面前如同枯草遇火,寸寸熔断。
地脉深处传来远古巨兽般的轰鸣,沉寂已久的灵脉如苏醒的江河,奔涌出前所未有的灵气浪潮。
山川移位,江河倒流,连极北冰原的冻土都在震颤中裂开缝隙,喷出氤氲灵雾。
天穹之上,织命者第一次动容。
他那双俯瞰纪元更迭、冷漠如宇宙真空的眼眸,终于浮现出一丝裂痕般的惊惧。
“不可能……它们早已被格式化!意识、记忆、因果——全数清零!怎么可能复苏?!”
可回应他的,只有亿万灵魂交织而成的低语,如风穿林,如雨落海:
“存在,不需要你允许。”
他的“终焉之笔”仍在前行,可笔锋已不再所向披靡。
光柱交织成网,竟在虚空中织出一道道反向符律,与人律系统遥相呼应。
那不是对抗,而是重构——以被抹杀者的集体意志为基,以沈辰点燃的文明火种为引,一场自下而上的法则革命,正在撕裂旧神的秩序。
火海中央,沈辰的身体已近乎透明,血肉与骨骼皆化作流动的光粒,被头顶那团愈发炽烈的赤金母火缓缓吞噬。
他的意识如风中残烛,却异常清明。
他知道,自己正在成为这场变革的祭品——不是牺牲,而是媒介。
就在这最后一刻,风中浮现出熟悉的身影。
南宫云澜站在火焰边缘,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眉宇间却多了一种跨越时空的深邃。
他伸出手,指尖轻触沈辰眉心,那一瞬,无数记忆碎片如星河倒卷:少年时在实验室彻夜推演的执着,穿越之初面对灵力的困惑与惊喜,第一次用置换反应击退挑衅者的战栗,岳雪儿炸炉后偷偷抹泪的侧脸,秦九霄身化灵潮时那一声“我们不跪”
“等你回来。”南宫云澜的声音如风拂过心湖,“我们将不再受限于这片天地。”
沈辰嘴角微扬,眼中竟有释然,有期待,甚至……一丝笑意。
“我不是……执法使。”他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几乎被火焰吞没,“我是……火种。”
话音落,赤金母火轰然炸裂。
不是爆炸,而是播撒。
无数细碎如星尘的火光升腾而起,融入云层,化作一场无声无息、却笼罩整个玄天大陆的法则之雨。
每一粒火光都携带着“人律”的印记——那是情感与理性的融合,是科学与修真的共生,是亿万生灵对“活着”的执念。
而在那雨幕的尽头,天际悄然裂开一道缝隙。
幽深,寂静,却隐隐有某种难以言喻的律动,自彼方传来——仿佛,有谁……正在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