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凤弥敛了笑意,眼神却柔和了许多,带着一丝追忆的恍惚,“只是觉得……你和他,有时候那股子傻乎乎的劲儿,还真有点像……”她口中的“他”是谁,不言而喻。
神界之上,灵虚殿。
临昭百无聊赖地晃悠到了垠玄这里。偌大的殿宇清辉流转,垠玄刚处理完堆积如山的卷宗,正执着一枚温润的白玉棋子,临昭则抓着一枚黑子,对着棋盘愁眉苦脸,举棋不定。
棋盘上黑白交错,局势胶着,临昭的手指悬在半空,眉头拧成了疙瘩,仿佛那枚棋子有千斤重。
“喂,”垠玄慵懒地靠在云纹玉座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你到底下不下?磨蹭快半柱香了。”
“急什么?”临昭头也不抬,依旧死死盯着棋局,只敷衍地回了一句,“我这不得好好思量思量?一步错,满盘皆输啊!”他试图为自己争取时间。
“思量?”垠玄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打击道,“就你这棋艺,再思量个三天三夜,结果也差不了多少。十局九输,还不认命?”他指的是之前已经结束的九盘棋。
“垠玄!不带你这么人身攻击的啊!”临昭终于抬起头,俊美的脸上满是不服气,随即眼珠一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嘿,我就不下了,你能奈我何?”他故意将棋子攥在手心,一副耍赖到底的模样。
就在他得意洋洋之际,毫无征兆地——“阿嚏!”一个响亮的喷嚏让他浑身一抖,指尖一松,那枚被他紧紧攥着的黑子“啪嗒”一声,精准地落在了一个最不该落的位置。
“额……”临昭的表情瞬间凝固,看着那枚“叛变”的棋子,再看看对面垠玄瞬间舒展的眉头和嘴角压不住的笑意,他眼前一黑——完了,第十局,也输了!十局十败!
“不算不算!这局重来!”临昭猛地跳起来,指着那枚“罪魁祸首”的棋子,俊脸涨红,“意外!这是意外!喷嚏不算!”
“呵,”垠玄慢条斯理地端起旁边的玉盏,抿了一口琼浆,悠悠道,“落子无悔,这可是你自己定的规矩。虽说嘛……”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瞥了一眼临昭身旁案几上那几瓶流光溢彩、一看就非凡品的仙酿,“我对你那几瓶‘醉千年’也不是特别感兴趣,但既然赌了,就得认输。我就……勉为其难地笑纳了。”话音未落,他袖袍微拂,一道无形的力量卷过,那几瓶仙酿已稳稳落入他手中,速度快得临昭根本来不及反应。
“你……垠玄!你也太不厚道了!”临昭眼睁睁看着珍藏的美酒易主,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指着垠玄,气得语无伦次。
“彼此彼此。”垠玄心情大好,将美酒收好,完全无视了临昭的控诉,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我说,你不是一向最关心凤弥那丫头么?怎么不去寻她?倒有闲心在我这儿耗着。”
“少给我转移话题!”临昭气呼呼地瞪着垠玄,试图看穿他眼底的促狭。垠玄那点心思,他多少能猜到几分。
“她?”临昭强装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挥了挥衣袖,“她玩性大着呢,玩够了,自然就回来了。”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漫不经心。
‘你就装吧。’垠玄心中暗笑,‘也不知道是谁,前几日巴巴地跑来我这里旁敲侧击打听她的消息。就你这点小心思,还想瞒过我?
“行啊,”垠玄也不拆穿,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语气却带着一丝玩味,“不过嘛,我倒是听说,某位神尊大人前阵子偷偷摸摸下了界,还去了某处打听消息……啧啧,看来你要打听的那个人,跟你关系也不怎么样嘛?不然怎么走的时候,连声招呼都不打?”他故意戳着临昭的痛处。
临昭一听,脸上那点强装的淡定瞬间崩塌,俊脸微沉,带着几分不屑:“垠玄!你说人坏话能不能避着点正主?你以为我不知道是谁告诉你的?”他指的是凤弥离开神界前曾拜访过垠玄。
临昭气呼呼地转身,宽大的云袖带起一阵清风。走了两步,他似乎想起什么,又猛地回头,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对了,我可记得,凤弥丫头的生辰,快到了吧?”他故意说得慢悠悠,眼角眉梢都带着一丝看好戏的意味。
“你这记性倒是用在正地方了。”垠玄瞥了他一眼,倒也没否认。
“那行!”临昭一拍手,瞬间又精神起来,刚才输棋的郁闷似乎一扫而空,“我这就去给她寻摸个独一无二的生辰礼去!”说到后面,他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凤弥收到礼物时的惊喜表情。
“这么早?”垠玄挑了挑眉,习惯性地想打击他一下,但看他那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又怕被他缠住,赶紧挥挥手,“去去去,赶紧去!别在这儿烦我清修。”
“哼!”临昭傲娇地一甩袖,身影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消失在灵虚殿外。
垠玄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无奈地摇了摇头,唇边却带着一丝极淡的笑意。
“一个比一个能闹腾。
他低声自语。以他对临昭和许渊的了解,一个张扬跳脱如骄阳,一个冷峻内敛如寒渊。放在过去,倒也相安无事。只是如今……垠玄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有些事虽未挑明,但他隐约能察觉到,这两人对凤弥那丫头,似乎都存了些不寻常的心思。临昭的心思,炽热得几乎写在脸上,只可惜那丫头迟钝得很;而许渊……这个发现才更让垠玄意外和隐隐头疼。这三人之间……垠玄只希望他们能收敛点,别把神界搅得天翻地覆,他就谢天谢地了。
下界,枫林溪畔。
阳光被茂密的树冠晒成细碎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