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略的致命异常!白玉诚自那日“病倒”回府后,便深居卧房,闭门谢客,无论何人求见,都只让心腹老仆传出一句话:“老爷累了,需静养,无事莫扰”。
紧接着,白焱砾便带着叶菁回府,随后便传出婚讯,整个过程,竟只是让下人象征性地去白玉诚卧房外禀报了一声,连面都没见上,便“顺理成章”
“而且,”
怡鸢的声音更冷了几分,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那叶菁若真对白焱砾情深意重,又怎会暗中对白老爷下此毒手?她就不怕东窗事发,被心上人恨之入骨,永世难安?”
怡鸢只觉得凡尘俗世中的算计人心,比那最险恶的妖山魔窟还要诡谲难测。一股强烈的探究欲在她心中升腾,带着凛冽的锋芒:‘看来,非得亲自会一会这位手段狠辣的叶姑娘不可了!
“怡鸢所言极是。”
林沐风立刻沉声附和,眉宇间正气凛然,如同出鞘的宝剑,“叶菁既非善类,其行径又包藏祸心,毒害尊长,祸乱白府!我辈修士,秉持正道,断不能袖手旁观,任其作恶害人!”
话音未落,一道略显娇纵、刻意拔高的女声便从门口传来:“林师兄说得对极了!斩妖除恶,匡扶正义,护佑苍生,本就是我玄门弟子义不容辞的天职!”
凉静婉款步而入,一身素雅裙衫也掩不住她此刻刻意抬高的姿态。她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怡鸢,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与排斥,话里话外更是带着明显的挑衅与界限划分:这是玄门正道的责任,某些来历不明、行事诡秘的外人,最好识相点,莫要插手!
怡鸢敏锐地捕捉到那道视线,只觉得无比可笑。她懒洋洋地斜睨了凉静婉一眼,唇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却极具穿透力的弧度:“呵,真没想到,瞧着胆小畏缩、遇事便往后缩的凉小姐,此刻竟也能吐出如此慷慨激昂、掷地有声的大道理来?”
话语轻柔似风,却字字如针,精准地刺向凉静婉的痛处。
“你……!”
凉静婉被这直白辛辣的讽刺噎得俏脸瞬间涨红,如同熟透的虾子,一时语塞。她不甘地转向林沐风,瞬间换上一副楚楚可怜、泫然欲泣的模样,声音带着委屈的颤音:“师兄!你看她!我何曾污蔑过她半句?她分明是当着你们的面就如此羞辱我!仗着自己……”
“师妹,莫要任性。”
林沐风的声音依旧平静温和,带着安抚的意味,却并未顺着她的话指责怡鸢。
然而这平静在凉静婉听来,无异于赤裸裸的偏袒!她倾心之人,竟在帮着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说话!
“我讨厌你!你帮着外人欺负我!”
凉静婉气得跺脚,带着浓重的怨气和被忽视的羞愤冲口而出,眼圈都红了。
眼见气氛愈发剑拔弩张,余安不得不沉声打断,带着师兄的威严:“静婉师妹!休得胡言!”
他目光严肃地看向凉静婉,语气不容置疑,“阿鸢是我们共同经历生死、值得信赖的同伴,绝非外人!眼下白府危机四伏,还有更要紧的事情亟待解决,岂容你在此使小性子!”
凉静婉被余安的气势慑住,又见林沐风并无替她出头之意,满腔的委屈和不满只能化作一声不甘的轻哼,死死咬着下唇,低下头,手指用力绞着衣角,不再言语,但眼中的怨怼却更深了。
怡鸢在一旁仿佛看了一场无聊的闹剧,唇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始终未散。她懒得理会凉静婉的小女儿情态,径直切入正题,目光如电扫过余安和林沐风:“好了,前因后果大致清晰。那么,诸位可有何良策破局?”
厅堂内烛火摇曳不定,映照着几张神情各异却同样凝重的脸孔。快速而低沉的商议,策略终于敲定:
怡鸢与林沐风,目标明确——直指漩涡中心的白焱砾与叶菁。或言语试探,或正面交锋,务必逼出其破绽,摸清叶菁的真实底细与不可告人的目的,并设法让被情爱蒙蔽双眼的白焱砾意识到近在咫尺的致命危险。
余安则负责带上虽不情愿但此刻也知事态严重的凉静婉,探查另一条关键线索——卧病在床、情况不明的白玉诚,以及被冷落已久、可能知悉内情的慕亦碟。必须将叶菁的疑点、白焱砾的险境以及府中潜藏的滔天危机,清晰地告知这两位关键人物,争取助力。
夜色更深,浓墨般的黑暗笼罩着白府,各处的灯火在阴谋的阴影下显得愈发幽暗昏黄,如同鬼火。四道身影,带着各自的使命与心思,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悄然融入了这深宅大院的重重夜色帷幕之中。一场关乎生死、真相与最终抉择的风暴,即将在平静得令人窒息的水面下,酝酿爆发!
白府后花园深处,一方临水而筑的精致茶室,烛光透过薄如蝉翼的窗纱,映出两个相对而坐、身影交叠的剪影。白焱砾正亲手为叶菁斟茶,动作轻柔专注,眉眼间是化不开的温柔缱绻,那份情意仿佛隔绝了外界一切喧嚣,世间只余眼前人。
“叶姑娘好雅兴。”
怡鸢清冷如冰泉的声音骤然打破了这份刻意营造的宁静。她与林沐风的身影出现在月洞门外,如同不速之客。怡鸢步履从容,目光却如实质的探针,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穿透力,径直落在叶菁身上。林沐风紧随其后,神色沉稳,目光扫过面露不悦的白焱砾,带着一丝深重的凝重。
白焱砾眉头瞬间紧锁,被打扰的不悦清晰写在脸上:“怡鸢姑娘,林兄,夜深了,何事如此紧要?”
语气带着明显的疏离与逐客之意。
叶菁却已盈盈起身,脸上瞬间挂起恰到好处的温婉笑意,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