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苏振邦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跌坐在地毯上。
如果说,第一个条件是诛心。
那么第二个条件,就是割肉。
而且是活生生地,从苏家身上,割下一块最肥美的肉,一割,就是十年。
十年啊!
这意味着,苏家未来十年都要为那个“听雨小筑”,为那个孟听雨打白工。
这意味着,苏家将彻底沦为顾家的附庸。
这是何等的屈辱!
“顾承颐!你这个魔鬼!你不得好死!”
苏晚晴状若疯癫地哭喊着,扑上去想要抢夺手机。
苏振邦却死死地攥着手机,象是攥着苏家最后的一线生机。
他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女儿,此刻披头散发,妆容哭花,哪里还有半分名媛的样子?
他又想起了公司账户上那触目惊心的赤字,想起了银行催命一样的电话。
破产。
清算。
流落街头。
那两个冰冷的词,象两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尊严,在生存面前,一文不值。
苏振邦闭上了眼睛,两行浑浊的泪,从他苍老的眼角滑落。
他对着话筒,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
“我……答……应。”
电话那头,顾承颐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
“很好。”
然后,电话被挂断了。
没有一丝多馀的言语,没有胜利者的眩耀。
只有冷酷到极致的,对结果的确认。
这种漠然,比任何嘲讽都更让苏振邦感到绝望。
他仿佛看到,顾承颐就坐在云端之上,象一个操控一切的神,冷漠地俯视着他们这些凡人,在他精心布置的棋盘里,痛苦挣扎。
……
顾家老宅,书房。
顾承颐放下加密电话。
他清冷的脸上,没有半分波澜,仿佛刚才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