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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颐闭上了眼睛。
一切都还很平静。
他能感觉到一股温和的热流从胃部升起,缓缓散入四肢百骸,像冬日里泡进温泉,无比舒适。
然而,这份舒适仅仅持续了不到十秒。
那股温和的热流,毫无征兆地,变成了一团灼热的岩浆。
轰!
仿佛一座火山在他的腹中轰然爆发。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剧痛,从他身体的最中心,向着每一个角落,疯狂席卷。
那不是刀割,不是火烧。
那是更深层次的,仿佛要将他的骨髓都燃成灰烬,将每一条神经都熔化成铁水的毁灭性痛楚。
顾承颐的身体猛地绷直。
他的额角,一瞬间就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死死咬住牙关,口腔里很快弥漫开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
但他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这是他的战场,他不能让她分心。
痛。
痛楚象是拥有生命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越来越猛烈,越来越狂暴。
他的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痉孪,皮肤之下,一条条青筋狰狞地凸起,如同盘错的树根,在他苍白的身体上蔓延。
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病号服,浸湿了身下的床单,仿佛他整个人刚从水里捞出来。
他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依旧固执地保持着沉默。
孟听雨的心,被这无声的痛苦狠狠揪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知道会很痛,却没想到会到这种地步。
他脸上的血色已经完全褪尽,呈现出一种死人般的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