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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他看见了(1 / 2)

轰——

顾承颐的太阳穴,猛地一跳。

那句话,那个清冷又带着一丝少年人故作深沉的语调,在他耳边清淅地响起。

那不是别人的声音。

是他的。

是他“阿颐”的声音。

他想起来了。

他说完那句话后,身边的女人沉默了很久。

久到他以为她睡着了,才听到她极轻地反驳。

“才不是。看得见摸不着,才是最大的不圆满。”

他记得自己当时,心脏象是被什么东西攥了一下,又酸又胀。

他想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她说得对。

“承颐?”

孟听雨察觉到他的僵硬,担忧地看着他。

他的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顾承颐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他强行压下脑海中翻涌的画面,目光从草地上移开,落在了不远处的一片山坡上。

那片山坡上,长满了各种草药。

“那片山坡,我常去采草药。”

孟听雨的声音再次响起,象一个最温柔的引路人,牵引着他迷失的灵魂。

“有一次为了采一株金银花,长得太高了,我踮着脚去够,结果脚下的石头一滑,差点滚下去。”

她说的云淡风轻,象在讲一个别人的故事。

可顾承颐的瞳孔,却骤然收缩。

他看见了。

他看见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衣裳,身体在徒峭的山坡上摇摇欲坠。

他看见她脸上闪过的惊慌。

那一瞬间,他的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

他甚至能回忆起自己当时不顾一切冲过去的,那种身体快于思想的本能。

他抓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很凉,因为惊吓而微微颤斗。

而他的手,滚烫。

“你……”

他想骂她,想斥责她不爱惜自己。

可一对上她那双惊魂未定的眼睛,所有苛责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只剩下一句干巴巴的。

“……以后不准再来这里。”

“可是这里的草药长得最好。”她小声辩解。

“我来采。”他脱口而出。

那些被尘封的对话,一字一句,清淅得可怕。

顾承颐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暗涌。

他没有再停留,而是拉着孟听雨,继续往山林深处走去。

他的脚步,不再是迟疑,而是带着一种急切。

象是在追寻着什么,又象是在逃避着什么。

越往里走,光线越暗,空气也越发清凉。

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风穿过林间的声响,呜呜咽咽,象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空气中,那股独特的、清冽又带着一丝辛辣的香气,越来越浓。

是香樟的味道。

终于,他的脚步,在一棵巨大无比的香樟树前,猛地顿住。

那棵树太老了,树干粗壮到需要三四个人才能合抱。

虬结的根系,像盘龙一样,牢牢地抓着地面。

繁茂的枝叶,撑开一顶巨大的华盖,将阳光切割成无数细碎的光斑,洒在地上。

顾承颐站在这棵树下,仰着头,只觉得一股莫名的、巨大的情绪,从心底深处涌了上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不知道这情绪是什么。

是悲伤,是怀念,还是别的什么。

他只知道,这棵树,对他而言,意义非凡。

孟听雨牵着他,走到树干的另一侧。

念念仰着小脸,惊叹地“哇”了一声。

“好大的树呀。”

孟听雨没有回应女儿,她只是抬起手,轻轻拂去树干上的一片青笞。

“你看这里。”

她的声音,轻得象一片羽毛。

顾承颐的视线,落在她指着的地方。

那里的树皮,相比周围的粗糙,显得异常平整。

上面,用刀,深深地刻着两行字。

字迹已经有些模糊,被岁月侵蚀得失却了最初的锋利。

但依旧,清淅可见。

是两个并排的名字。

顾承颐。

孟听雨。

那一瞬间,全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

风声,鸟鸣,女儿的惊叹,全都褪去。

顾承颐的耳中,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一声,又一声。

震得他四肢百骸都在发麻。

他缓缓地,抬起手。

那只在科研领域精准无比、稳定如磐石的手,此刻,却抖得不成样子。

指尖,在距离那两个名字一寸的地方,停住了。

他不敢碰。

象一个罪人,不敢触碰圣洁的遗迹。

孟听雨安静地看着他,没有催促。

她知道,这道坎,只能他自己跨过去。

过了很久,久到念念都有些不耐烦地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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