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着吧，你疼死我都不管。”
老爸一脸暴躁，喘着粗气：“出门前你妈怎么叮嘱你的？现在躲着不去看牙医，你让我回去怎么交代？”
小孩立马翻白眼：“那是你老婆，又不是我老婆！你自个儿去编理由呗！”
“你还顶嘴？！”
爸的手已经抬到半空，眼瞅着就要劈下来。
小孩秒怂，一缩脖子，抽抽搭搭：“我……我怕牙医嘛……呜呜呜……”
俩人齐齐叹气，肩膀耷拉着，像两只犯了错被罚站的哈士奇，在美食街慢悠悠晃荡。
孩子这牙，换得是真难。
每次都得拔，拔一次哭一次。
次数多了，娃直接心理阴影，连牙医门口都敢尿裤子。
今天更绝——人还没进门，先在门口嚎得像杀猪，死活不肯进。
可不拔，新牙就长歪，整张脸都毁了。
老爸看不下去了，咬牙挤出一句：
“……你想吃啥？今天爸给你包圆，吃完立马去医院。”
孩子一听，脸直接垮了。
吃是能吃，可拔牙……
“我不要拔牙……”
他小声哼唧。
可想想，又知道躲不过。
干脆一咬牙，手指一通乱指：“我要吃那个！那个！还有那个！还有冰糖葫芦！对，糖葫芦也给我！”
他连着点了五六个摊子，手指头都快抽筋了。
老爸一挑眉，冷笑：“行，全买。”
小孩一愣，抬头，泪眼朦胧：“……真买？”
“嗯。”
“……那……那吃完我还能再要点吗？”
“你闭嘴，再废话，我现在就送你去拔。”
“……”
小孩立马闭嘴，小手紧紧攥着爹的衣角，眼睛却悄悄瞟向糖醋排骨摊，亮得像星星。
大人犹豫了下，兜里那点钱确实不多，但娃这么想要，咬咬牙也值了。
要是能让他乖乖去拔牙，花这点算啥？
其实吧……他自己也馋了。
正要转身往糖摊走，就听见韩文宇小声说：“爸，那边有卖糖的，我想吃一口……”
“你瞅你这脸，跟那糖块一样肿！”
开什么国际玩笑！牙都疼得半夜翻烙饼了，还惦记糖？
“我真的就想吃一颗！”韩文宇声音都快带哭腔了，“半年了，一口糖都没沾过。我发誓，吃一颗，下午一定自己乖乖去拔牙，不哭不闹，也不耍赖！”
……行吧，就一颗。
他爸心里盘算：他妈管得严，连糖纸都不让碰，娃这日子过得是真憋屈。
“就一颗啊！咬碎了立马吐渣，不许吞！”
“嗯嗯嗯！”小孩猛点头，像小鸡啄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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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腿小哥刚踩进美食街口，就瞅见个胖乎乎的小男孩，一脑门汗，半边脸肿得像发面馒头，耷拉着两条小短腿，坐在凳子上晃啊晃，一脸生无可恋。
接着，他爸提着一袋跟小哥手里一模一样的糖，风风火火来了：“喏，给你。”
“这叫高粱饴，不是那种齁甜的硬糖，是软乎乎的，听着人挺多买，应该不错。”
“不过说好了啊，就一颗！多吃一颗，明天就别想吃晚饭了！”
小孩眼睛唰一下亮了，伸手一把抢过来：“爸爸最好了！！”
剥开糖纸，咔滋一声塞进嘴里，嚼了两下，脸瞬间舒展开来。
嘴角一弯，眼睛眯成缝，小身子跟着摇摇晃晃，活像只偷到油的猫。
“爸！这糖绝了！不是那种舔一口就腻死人的糖！”他一边嚼一边含糊喊，“酸中带甜，像喝了一嘴果冻汁！比你和我妈以前给我买的强一百倍！”
“捏着软乎乎，咬下去弹牙，越嚼越有劲儿！”
“外面那层粉跟杂粮似的，不齁甜，还带点坚果香！”
“qq弹弹，咬一口能拉丝！我都想天天吃！”
话没说完，手已经伸进袋子，又摸出一颗橙子味的，动作快得像练过闪电五连鞭。
怕老爹瞪眼，立马剥开，囫囵吞进嘴里，猛嚼——
“嘎——！”
韩文宇的表情，当场冻结。
嘴巴张得能塞进俩鸡蛋，脸抽抽着，眼泪都飙出来了，嘴里“呜呜啊啊”地乱叫。
糖汁混着血丝，顺着下巴哗啦往下淌，跟开了小水龙头似的。
这画面，别说亲爹了，路人都看傻了。
“卧槽！怎么回事？！”他爸一蹦三尺高，脸都白了，“你吃个糖咋吃吐血了？！”
他爸慌得脚底打滑，冲过去一把抱住孩子，手抖得像筛糠：“儿子！你别吓我！我错了！我错了行不行！”
“我偷你零花钱，抢你薯片，翻你日记……这些我都认！可你别出事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以后给你跪着洗袜子！”
韩文宇瞪大眼，满眼写着：
你连这都知道？！
想骂，张嘴——血口水又淌了一脖子。
想挣扎，亲爹抱得跟八爪鱼一样，他憋得脸发紫，眼珠子都快翻白了。
“你别抱那么紧！孩子要被你勒死了！”边上有人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