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唯刃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节奏,指尖扣在扳机上。
他的眼神专注,瞄准镜里的十字准星稳稳对准木柱中间的破煞点。
作为狙击手,精准是他的本能,更何况这次射击关系到无相班孩子们的生死。
“砰!”
符弹射出,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精准命中木柱。
瞬间,木柱上爆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
阵法的屏蔽层像玻璃一样碎裂,露出了驻地内部的景象——
戏台后面的院子里,挤满了瘦小的身影。
有的是连体的孩子,互相搀扶着。
有的是身体扭曲的软骨演员,蜷缩在角落。
有的孩子没有眼睛,惊恐地四处摸索,靠听觉分辨周围的动静。
还有的孩子手里紧紧攥着破旧的玩具,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们看到阵法破碎的瞬间,没有欢呼,只有惊恐。
他们纷纷蜷缩在一起,像一群受惊的幼兽,眼神里满是恐惧,生怕再次被抓,被伤害。
高台上的四人沉默了。
姜唯刃放下望远铳,眼神里满是不忍。
简悠捂住嘴,眼眶微微泛红。
褚凝更是握紧拳头恨不得现在就把幕后主使暴打一顿。
江晦想到了自己待过的那所孤儿院。
夜色中,阵法的屏蔽层开始缓慢修复,露出的入口渐渐缩小。
江晦深吸一口气,对着三人说。
“一炷香的时间,我们走!”
几人飞速赶路,到达无相班驻地外的矮墙外。
他们没有贸然进去,怕盗行族那群人在此处留了什么监视的法术。
褚凝早在之前就做好了木牛流马的迷你版本。
她掏出兜里的机关兽放在地上。
那机关兽连呼吸的起伏都做得惟妙惟肖,江晦甚至能在这机关兽的身上感受到一些微弱的魂力波动。
“遁影者对活物波动最敏感,这东西能引他走至少半柱香。”
褚凝将木牛流马放在地上,轻轻拨动它背上的开关。
机关兽立刻“哒哒”地迈着小步,朝着镇西的废弃磨坊跑去。
它的魂力波动随着步伐忽强忽弱,像真的有受伤的小孩在逃窜。
江晦点头,刚要起身,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一回头,是无相班那个灰布戏服的汉子。
他神色慌张,手里还攥着一块染了黑灰的戏幔碎片,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不!不好了!后台……后台有动静,好像是武林盟的人摸进来了,我怕孩子们出事,可班主还没回来,我……我不敢进去!”
江晦心里一动。
之前两次观察无相班表演,这汉子话不多,却总在收尾时主动收拾道具。
不过班主不是说,他是在接手这个班的时候才知道这些秘密的吗?
那班主还没退位,这个人又是怎么知道武林盟的人会对孩子们下手的。
除非。
他一直就知道。
此刻他满脸焦急,额角的冷汗顺着皱纹滑落。
他手里的戏幔碎片上还沾着一丝淡紫色的能量痕迹,确实是能量吸收者的气息。
“你带路,我们去看看。”
江晦开口。
他也想知道对面在耍什么把戏,干脆将计就计。
他对简悠使了个眼色,让她和姜唯刃褚凝先去找线索,自己则跟着灰布汉子往戏台后台走。
后台阴暗潮湿,挂满了破旧的戏服。
风从破窗吹进来,戏服飘动着像一个个鬼影。
灰布汉子走在前面,脚步却比平时慢了些,时不时回头看江晦,像是要确保他一定跟在自己身后。
江晦不免觉得有些可笑,这种拙劣的把戏到底凭什么觉得不会被他看出来?
难不成是觉得他真的会信任一个陌生人?
还是觉得他真是那种心善的人,会对这戏班的可怜人都不设防?
像是怕江晦起疑心,他开口说道。
“就在前面的暗门附近,我刚才听到里面有动静。”
他指着前方一道被戏服挡住的木门,声音压得很低。
江晦刚要上前,突然觉得太阳穴一阵刺痛。
果然,是思维干扰。
眼前的木门在他眼里瞬间变成了班主惨死之前的模样,班主脸色惨白地喊。
“先生快救孩子!他们在里面!”
“小心!”
简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和姜唯刃褚凝也赶了过来,手里的风水铜钱剧烈颤动。
“是陷阱!地气紊乱,这里有埋伏!”
江晦心中了然。
就在这时,脚下的地面突然下陷,是翻板陷阱。
他下意识地往后跳,背后的戏服影子却突然凝聚成人形,一把短刃直刺他的后心。
江晦都没回头,背过手举起噬魂刚好挡住短刃。
那灰衣汉子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江晦刚站稳,左侧突然袭来一股吸力。
江晦顺着吸力的方向看过去,那人也穿着黑色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