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脚,踩在冰冷粗糙的黑色沙砾上,每一步都传来刺骨的寒意和钻心的疼痛。空气稀薄而污浊,带着焦糊与硫磺的臭味,吸入肺中,如同吞下细小的刀片。头顶那轮惨白的太阳,散发着冰冷死寂的光,没有温度,只有一种被窥视、被侵蚀的不适感。
墨鳞艰难地在无垠的黑色荒漠中跋涉,思绪纷乱,如同这满地的黑沙,沉重而冰冷。
绫清竹……那个清冷如月、孤傲如竹的女子,此刻在哪里?是否也像他一样,赤身裸体,饥寒交迫,在这片绝望的死地中挣扎?她身具罕见的修炼天赋,元阴被自己强行夺取,修为被这方末法世界彻底压制、磨灭,沦为一个弱女子……她能活下去吗?
想到那张绝美容颜上可能出现的恐惧、绝望、痛苦,墨鳞心中并无多少怜香惜玉的波澜,反而升起一丝烦躁和不耐。
他并非多愁善感之人,美人于他,更多是征服的欲望和拥有的快感。绫清竹再美,在他那十八位风姿各异的绝色夫人中,也顶多排进前五,还不至于让他失魂落魄。
“女人,再美,也不过是红粉骷髅,是强者征途上的点缀,是闲暇时的玩物罢了。” 墨鳞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冷然。
若非她与自己那虚无缥缈的“成仙契机”有所牵连,若非仙人瞳感应到与此地、与她有某种特殊的、可能触及更高层次奥秘的因果羁绊,他才懒得花费这般心思。
强行夺取她的身子,一半是当时情境下“顺水推舟”,另一半,也未尝没有将她彻底掌控、打上自己烙印的心思。
他相信,假以时日,恩威并施,以他的手段,让她死心塌地爱上自己,并非难事。但这只是过程,是手段,不是目的。他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好处,是能让他踏出那最后一步的、看得见摸得着的“机缘”。
“仙人瞳感应到此地与我、与她皆有因果牵连,是成仙路上的关键一隅。但……这鬼地方,灵气枯竭,法则死寂,超凡不存,能有什么机缘?难道要我在这凡人世界里重新修炼,领悟那什么‘末法寂灭、返璞归真’的大道不成?” 墨鳞皱眉。
仙人瞳,这双在他体内觉醒的、超越了他自身混沌本源、神秘莫测、甚至凌驾于他已知一切力量层次之上的瞳术,曾指引他来到此地,感应到此地与“成仙”有某种玄妙关联。但它本身也因这末法世界的绝对压制而沉寂,无法主动推演,只能被动“感受”。
这种不确定性让他很不舒服。
他习惯了掌控一切,习惯了以力破巧,如今沦落到这般境地,如同被拔了牙的老虎,空有雄心,却困于泥潭。
“幸好,我留了后手。” 想到此,墨鳞心中稍定。仙人瞳虽被压制,无法展现其洞穿虚妄、逆转时空的无上威能,但其根源乃是凌驾于混沌本源之上的某种“道”的体现,与他灵魂、真灵乃至存在本身最深层次绑定,乃是“道”的一部分,而非单纯的力量。
这末法世界能压制、封印、沉寂一切“超凡力量”和“法则”,却无法彻底抹去“道”的痕迹。
他有两个底牌:其一,他曾在进入前,以仙人瞳为基,在这“归墟”位面的时空壁垒上,留下了一个极其隐晦的、以损耗自身部分本源为代价的“空间坐标锚点”。
只要他愿意,付出一定代价(修为跌落、本源受损),可以强行催动仙人瞳的残留本源,激发锚点,撕裂壁垒,离开这个鬼地方。这是最后的退路。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保命底牌——他在仙人瞳深处,预设了一道终极守护禁制。一旦他遭遇致命危机,濒临死亡,仙人瞳会自动触发,消耗他积攒的的时空本源,发动一次绝对的时间静止!
在时间静止期间,仙人瞳会以最高权限,强行对他自身进行一次“时间倒流”,将他“回溯”到危机发生前的某个“安全”状态!
然后,在时间静止的、绝对安全的短暂间隙,由他自己做出最优判断,是战斗、是逃离、还是启动坐标锚点离开!
这是他压箱底的手段,代价极大,会严重消耗时空本源,甚至可能动摇仙人瞳的根基,但绝对是他最大的依仗!这也是他敢毫不犹豫踏入这未知绝地的底气!
“绫清竹……希望你别死得太快。在我找到你、弄清楚‘机缘’是什么之前,最好活着。” 墨鳞眼神冰冷,毫无温度。
他不是圣人,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拿自己的道途、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若不是那冥冥中的仙人瞳感应,他甚至不会踏入此地。找到她,弄清楚“机缘”是什么,然后想办法离开,或者……利用此地特殊环境,完成某种“涅盘”或“破而后立”的突破,这才是他的目标。
至于美人……若能顺手救出,自然是最好,若她不幸陨落,也只能怪她命不好。大不了,再寻其他“成仙契机”。
就在他心思转动,思考如何尽快辨别方向、寻找水源和食物的当口,异变陡生!
周围的空气,不知何时,悄然弥漫开一丝淡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带着一丝甜腻、一丝魅惑、一丝奇异暖意的……粉色雾气。
这雾气起初极淡,如同清晨的薄霭,无声无息地从黑色沙砾的缝隙中、从扭曲的岩石阴影里、从惨白太阳照射不到的角落,缓缓渗出、弥漫。
它不浓,甚至有些稀薄,但扩散的速度极快,几乎眨眼间,就将墨鳞方圆数百丈的范围笼罩了进去。
“嗯?” 墨鳞脚步一顿,眉头瞬间紧锁。
不对劲!这雾气出现的太诡异了!这片死寂的荒漠,连一丝风、一滴水都没有,怎么会有雾气?还是粉色的?
他立刻屏住呼吸,但随即发现,这粉色雾气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