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出黑了,我也让你走前面,可惜你没有,我也没有。”
胡进一阵凝噎语塞,愣是没说出话来。
“我来。”
罗彬沉声开口,他已然压下现在所有情绪。
出黑这个字眼,对他来说完全陌生。
他本以为,自己对张云溪已经足够了解,没想到,张云溪身上依旧有他不知道的一面吗?
能在这种危险中活下来的原因!
和运气,毫无关系?
思绪未曾影响罗彬的行动,他迈步就要往前走。
“慢!”
张云溪却喊了一声,又道:“先回墓室。”
“什么?”徐录愣住。
“乘胜追击是好的,可在这个地方施展不开,和那东西遇到,就是生死相搏,你的符能定尸,能斩蛇吗?罗先生也不行,我能保命,却也没有足够的手段。”
“你有勇,谋划还不太够。”
张云溪两句话,精准地给徐录下了判断。
徐录不再吭声,目中透着一丝丝的思索。
随着张云溪往外走,几人都跟了出去。
从蛇棺中回到墓室内。
空气中再有了甜腥,空间宽敞起来,人也没有那么重的压抑感。
张云溪持着手电筒,照射蛇棺,又照了照几人来时的入口。
徐录张张嘴,还是没说话。
“如果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其馀人,是愿意被吃,还是不愿意?”
“或亦是那女人一厢情愿的想法?人又怎么可能陆陆续续来此地?”
“因此,是他们想一起得道升天,只是,他们应该做完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却没有得到那个应该有的结果。”
“这里必然会有一块碑文,她能做到羽化这一步,不可能只有一口棺材,而无碑定墓。”张云溪的言之凿凿。
他的方向和罗彬一样,也是徐录的分析角度。
只不过张云溪说得更深刻。
胡进开始找了起来。
徐录没闲着。
罗彬也在扫视墓室内。
虽说入口有个碑,但已经确定,碑是假的。
那墓室必然有真的,十有八九会有墓志铭。
“不会在棺材中吧?这棺材骨头拼的,也不是实心的?”徐录目光落在蛇棺上。
墓室就那么大,本身就一览无馀,仔细找下来,完全没有发现石碑藏匿之处。
罗彬同样看向蛇棺,细密的蛇骨一根根相连,杂乱无序,却又充斥着一股特殊感,好似次序分明。
“罗先生,刀我用一下。”
徐录问罗彬要刀。
张云溪未曾做出反对的表情,也没有说话。
罗彬便递给徐录一把刀。
徐录开始砍棺材。
正常棺木砍起来会很费劲,蛇棺不一样,蛇骨大部分都很细,哪怕是骨头本质坚硬,在司刑刀下也轻而易举地断开。
很快,地上散落了一大堆的骨头。
叮的一声,徐录砍中了棺中硬物。
随后,他快速清理开了碎骨,入目所视,赫然是一块石碑!
上边的确刻着墓志铭。
最前头的,是一段诗词。
“一换一剥大生细,从大生细最奇异。”
“剥换退却见真龙,小峰依旧贪狼置。”
“剥换如人剥衣裳,如蝉蜕壳蚕退匡。”
“或从大山落低小,或从山峡过峰龙。”
这段词,正常来看,没有寻常诗词的押韵,可其中却蕴含着深邃的风水道理。
此地的贪狼真骨脉,也就是细细的上岭蛇。
的确能看作一整个龙脉山的内核。
可上岭蛇依旧是上岭蛇,想要蜕变成龙,就得剥换!
山石要如何剥换?
只有久经岁月洗礼,再遇地龙翻滚,山川大动。
才有可能形成新山新龙脉!
“那条蛇会钻出来?会从这里爬出去,会爬上这座山?”徐录面色骇然,惊声说。
张云溪整张脸紧绷。
胡进额头上汗珠直冒。
罗彬皱眉。
这值得惊讶吗?
先前他就做出了这样的判断,蛇要背尸过山,还要走上岭蛇的蛇背。
徐录不一样说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话?
某种情况来讲,如果这女先生的族人全部被吃了的话,就等同于所有人聚集在一身。
这才是鸡犬升天。
难道,徐录的理解,和他完全不一样?
“若它常年盘踞此地,和羽化尸同化得越来越深,二五之精养它身,它身载亡人魂,走蛟山终有一日可成小龙山,我们不可能得门路而入。”
“此地所亡之人,褪去皮囊,皆可成穴中不散之魂。”
“若它要翻山”
“这不可能!”张云溪最后三个字斩钉截铁!
徐录咽了一口唾沫。
他脸上同样起了细密的鸡皮疙瘩。
且对于张云溪的话,他没有反对。
显而易见,张云溪的判断和徐录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