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几日在幻境中的厮杀,沉云溪早已发现,虽然规则明令禁止组队同盟,但只要不是太过明目张胆地长时间结对行动,合围他人,一般情况下,并不会被幻境规则直接驱逐。
这也就就解释了,为什么在混战中时常能看到多名修士不约而同地先对场中最强之人出手,形成一种短暂的心照不宣。
沉云溪的身形飘然落下,稳稳站在两人之间。
他目光平静地看向一脸惊疑不定的卫通天,淡淡开口道:
“道友的实力远胜于他,徜若是为了‘天骄令’,大可直接击杀便是,何必如此折辱?未免有些过分了吧?”
卫通天闻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脸上那丝惊疑也迅速被浓烈的讥讽与傲慢所取代。
“哈哈哈!”卫通天仰天发出一阵狂笑,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张狂。
“过分?真是天大的笑话!”
“修仙界实力为尊,弱肉强食乃是天道至理!强者天生就拥有支配、侮辱弱者的权利!”
“本公子今日心情好,戏耍一番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物,有何不可?”
“倒是你……”
他眼神猛地变得锐利而阴冷,手中的长刀微微一震,散发出更加暴戾的气息,刀锋直指沉云溪,厉声喝道:“你是何人?也配来管本公子的闲事?速速报上名来!”
话毕,他脑海中飞速掠过星云海那些声名赫赫的天才形象,发现无一人能与眼前这位青袍修士对得上号,心中的忌惮顿时消散大半。
沉云溪闻言,微微摇头。
此人大概率是那种自幼在追捧中长大、信奉绝对力量、视弱者如草芥的大势力子弟,早已养成了唯我独尊的性子。
在他那简单的认知里,世界仿佛只有两种人:能被他随意揉捏的弱者,以及他需要正视或是忌惮的强者。
面对卫通天的厉声质问,沉云溪神色依旧平淡无波,并未动怒,“我是何人,你很快便会知道。”
卫通天见对方如此镇定,甚至带着一丝怜悯,心中莫名涌起一股邪火。
他自幼出身金丹大族,后又拜入元婴大宗,天赋超群,一路顺风顺水。自突破筑基以后,实力与日俱增,行事也愈发霸道乖张,何曾被人如此轻视过?
“狂妄!”
“藏头露尾的鼠辈,连名号都不敢报!想来也不是什么实力强悍之徒!”
卫通天嗤笑一声,眼中杀意骤起。
“既然你主动找死,那本公子今日便发发善心,送你们一同上路!”
“放心!”他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本公子不会让你那么快就解脱的……定要让你好好体验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折辱’!”
话音未落,卫通天身形猛地一动,手中长刀爆发出刺目的血光,带着撕裂一切的狂暴气势,悍然斩向沉云溪!
刀光未至,那股惨烈的煞气与磅礴的刀压已扑面而来,足以让寻常筑基修士心神摇曳。
面对这凶悍绝伦的一刀,沉云溪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这卫通天行事如此无所顾忌,确实有其自傲的资本。
他的灵力雄浑非常,刀势刚猛暴烈,所修功法绝对是顶级层次。
“就凭这等能够媲美筑基后期的攻击,此人绝对能够碾压幻境中九成九的修士!可惜……他遇到了自己。”
沉云溪心中暗忖,忽地右手微抬,一柄流光溢彩的“飞虹剑”瞬间凝聚于手。
面对那撕裂长空的血色刀光,只是简简单单一剑直刺而出。
剑尖点出的刹那,一缕微不可察的“金之真意”也悄然融入剑势之中!
“嗤——!”
没有剧烈的碰撞轰鸣,只有一声轻微如裂帛的声响。
那看似威猛无俦的血色刀光,在与淡金色剑尖接触的瞬间,竟轻而易举地被从中一分为二,轻易地撕裂开来!
卫通天脸上的狞笑彻底僵住,瞳孔骤然收缩如针尖。
他望着正化作点点血光消散的刀光,脸上写满了极致的骇然。
他这全力一刀,竟然再一次被对方轻易地破去了?!
“不……不可能!我的《血煌裂天刀》已臻圆满之境!同阶之中,无人可敌!”
他猛地抬头,目光死死锁定沉云溪手中那柄看似平平无奇,却蕴含着令他心悸力量的飞虹剑,以及对方平静得近乎漠然的眼神。
一种荒谬绝伦却又无比清淅的恐惧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他的心脏。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
数月前,他曾有幸与宗门那位被誉为数百年难遇的天才,早已触摸到“真意”门坎的大师兄切磋过几招。
当时,大师兄便是这般,随手一剑,看似轻描淡写,却轻而易举地便击溃了他苦修多年的最强刀法!
那种无力感,那种面对更高层次力量碾压的绝望感,与此刻如出一辙!
“是……是真意!你竟然领悟了真意之力?!”
卫通天失声惊呼,声音因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而变得尖锐扭曲,再无半分之前的嚣张跋扈。
他简直无法相信,因为一时兴起,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一个同样触摸到“真意”层次的怪物!
这怎么可能?!
据他所知,整个星云海,年轻一代中能在这个年纪领悟一丝真意的,屈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