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佳茹起身,用冰冷的水流沐浴,然后换上了那套珍藏十年的战衣——简约的白色卫衣,修身的蓝色牛仔裤。
那是记忆中“大哥”最欣赏款式,也是她青春里最熟悉的坐标。
戴上口罩和帽子,将惊世的美貌与此刻翻涌的心绪一同严密包裹,她独自一人,走出了下榻的秋水山庄。
晨跑的市民从身边擦肩,脚步声富有节奏。
恍惚间,她仿佛又被拉回了那个被大哥逼着晨跑的岁月,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慵懒又不容置疑的指令。
“那时候觉得是折磨,现在才明白那是我再也回不去的、被守护的美好。”
这里离约定的岳王墓只有一公里,她却走得如同跋涉了整个青春。
汗水悄无声息地浸湿了鬓角,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跳动都牵扯著全身的神经。
每一步都踩在希望的刀尖与恐惧的深渊边缘——她渴望终点有他,又恐惧那里空无一人,恐惧这长达十年的等待与信仰,最终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编织的、一触即破的华丽泡沫。
岳王墓的轮廓已在晨雾中隐现。
不远处,早餐摊的烟火气袅袅升起,豆浆油条的香气混杂着清晨的湿气,构成了人间最平凡也最温暖的图景。
也就在她停下脚步,视线茫然扫过这人间烟火的瞬间——
猛地,凝固了!
袅袅的蒸汽之后,站着一个青年。
他穿着一身在清冷早晨显得格外骚包的aether休闲装,身姿挺拔,气质卓然,与周遭的市井气息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融入了这幅画卷。
这张脸这眉眼轮廓
宋佳茹的心跳漏了一拍,紧接着狂跳得像要冲出喉咙!
这是大哥么?
还是昨晚在会所有过一面之缘、被常媛私下调侃过的那个“鸭王”,最后被宋瑾萱带走的徐云舟?
或者是那十几年前,在滨州五中操场上,那个狼狈摔在她面前、耳根通红的少年?
一种近乡情更怯的恐惧涌上来,她几乎是拖着发软的双腿,颤巍巍地走近,用尽全身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带着诱人哭腔的呼唤:
“大哥,是你吗?”
青年闻声转过头,正是徐云舟。
他对着她,露出了一个无比熟悉、带着几分慵懒痞气、让她积蓄多年的泪水几乎瞬间决堤的笑容。
然后,他极其自然地挥了挥手,语气轻松得仿佛真的只是约了个早茶:
“佳茹,来了?这边坐,位置隐蔽点,省得被游人拍到。”
语气看似轻松,但天知道他平静的外表下,内心的土拨鼠已经在山呼海啸:
是真的宋佳茹!活生生的宋佳茹!
那个在我“亲手调教”下,从社恐小白兔一步步蜕变成乐坛天后的宋佳茹!
她真的来了!
就因为自己凌晨游戏结束前的那几句话,她真的在十年后的清晨,出现在了这个早餐摊!
果然,那游戏里发生的一切,那一个个日夜的陪伴与引导,都是真实不虚的!
宋佳茹更是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伍4看书 勉废岳黩
这声音这随意的语气还有,他不仅知道她会来,还如此笃定地一口叫出了她的名字!
她明明伪装得连身边最亲近的助理都认不出!
没错!一定是大哥!
他身上这件衣服当年他就独爱这种简约又透著矜贵的风格。
一套虚拟皮肤他能穿到地老天荒,直到她实在看不下去,撒娇卖萌甚至威胁罢工,他才肯“换”上其他皮肤,还总调侃说“小管家婆管得真宽”
宋佳茹的心脏怦怦直跳,剧烈得让她耳膜鼓噪。
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生怕这只是一个过于真实、一碰就碎的梦境。
她像个被蛊惑的、心甘情愿走向猎人陷阱的小兽,肢体僵硬地走到他对面,缓缓坐下。
口罩上方,那双绝美的眼眸,带着极致的震惊、小心翼翼的试探与不敢置信的狂喜,死死地钉在他身上,仿佛一眨眼他就会消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徐云舟却毫不在意她近乎失态的沉默,自顾自地笑着,朝忙碌的老板扬了扬手:
“老板,两碗豆腐脑,多加桂花酱,要甜的。”
“好嘞!”
宋佳茹心里却猛地一沉,仿佛瞬间从情潮顶端坠入冰窟。
大哥明明知道!她是巴蜀人,从小吃惯了麻辣鲜香,对甜口的豆腐脑向来敬谢不敏,觉得那是异端!他以前还总笑她“小辣椒”,说她味蕾被红油腌入味了!
看着徐云舟熟练地往那碗白嫩的豆腐脑里拌入红亮的红糖汁,她用力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几乎要尝到血腥味——果然,还是自己在骗自己吗?眼前的人,根本不是他?
徐云舟却像是没察觉到她的异样,将拌好的豆腐脑推到她面前,语气带着一丝亲昵:
“其实我几个小时前就想去找你了,秋水山庄康桥恋,当年我们约定好的地方,我都记得。但我怕太晚打扰你休息,而且也怕你们那安保森严,把我当狂热粉丝给拦在外面。反正都等了十年,不差这几个小时,于是就来这里等你了。”
宋佳茹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他全都知道!
难道眼前这个活生生的、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