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如果是那几位,这里早就清场戒严了,哪能让我们这些旁支远亲,还能站在这儿吹风闲聊?”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对神情紧张的夫妻,忽然起了点戏谑的心思,压低声音,半开玩笑地说:
“他们在等云舟。”
空气凝固了两秒。
徐重山和杨文慧同时愣住,眼睛瞪得溜圆,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
“???”
几秒后,徐重山率先反应过来。
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摆摆手,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
“琛叔,你这玩笑开得差点把我心脏病吓出来。”
杨文慧也抚著胸口,语气里带着后怕:
“就是,我还以为那小子最近又惹出什么祸了,能让这么多领导等著审他。”
她说著,下意识地朝宅院深处那些身影看了一眼,又赶紧收回目光,像是怕被人听见。
徐重山笑完了,还是忍不住追问:
“那他们到底在等谁?”
徐琛收敛了玩笑的神色,正了正衣领:
“听徐家人透露的口风像是在等一位很特殊的客人。”
杨文慧忍不住追问:
“特殊的客人?是谁啊?”
徐琛回过头,看了他们一眼,压低声音:
“具体是谁不清楚,但跟吴老年轻时的一段渊源有关。”
他斟酌著用词:
“今天下午,我跟着徐家人进祖祠上香的时候,看到供桌最上头,除了祖先牌位,还单独供著一张手绘的画像。”
“画像装在玻璃相框里,擦得一尘不染。里面是个穿中山装的年轻人,二十出头的样子,眉眼神情”
他顿了顿,目光在徐重山脸上停留片刻,语气有些微妙:
“说来也巧,跟你们家云舟一模一样。我当时觉得这事儿太有意思了,所以才紧著打电话,让你们无论如何赶过来一趟。等会要是有机会,你们亲眼看看,或者说不定还能凭此跟吴老搭上话,那以后他们随便漏点资源,可比当个程序员来的强。”
杨文慧“啊”了一声,眼睛微微睁大:
“这么巧?那我倒真要好好看看了!”
徐重山也感到稀奇,追问道:
“对了,那画像上的人,到底是谁?”
徐琛点点头,声音更低了:
“我问了。他们说,那是吴老年轻时的先生。”
“先生?丈夫?”
杨文慧不解。
“不是,是老师,导师,引路人。”
徐琛解释,
“按照吴老自己的说法,当年她十六岁,全家死在战乱里,是这位先生凭空出现,教她武功和兵法,硬是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一路指引她成了后来的开国女将。”
他顿了顿,补充道:
“吴老昏迷前最后交代的,就一句话——‘等先生来’。所以今晚聚在这里的人,等的要么是先生本人,要么就是他的后人、传人。”
徐重山听得咋舌,下意识算了起来:
“吴老今年一百零三岁,十六岁认识先生,那是八十多年前照片里那位先生看起来二十出头,要是活到现在,不也得一百多岁了?”
“何止。”
徐琛摇头,
“算起来,年纪得往张三丰那个传说上靠了。
三人一时无言。
夜风穿过庭院,带来远处隐约的桂花香,也带来正厅里压抑的低声交谈。
杨文慧望着宅院深处,喃喃道:
“那他们等的这位‘先生’的后人,会是什么样的人啊”
她想象不出。
一个能被开国女将铭记八十多年、能让这么多大人物在深夜安静等待的“传人”,该是怎样的气度,怎样的来历?
话音未落——
“有人来了。”
偏厅方向,不知是谁低低说了一声。
刹那间,整个庭院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所有低声的交谈、脚步声、甚至衣料摩擦声都消失了。
所有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齐刷刷地投向老宅入口——那条被灯笼映照得昏黄温暖的青石板小径尽头。
车灯的光束划破夜色,由远及近。
一辆黑色的保时捷panara缓缓驶入,轮胎碾过石板,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车门打开。
先下来的是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高挑女子,但那双露在外面的、亮得惊人的眼睛,和即便裹在风衣里也难掩优越的身形比例,还是让不少人瞬间认了出来。
歌后,宋佳茹。
紧接着副驾驶下来另一位年轻女性,短发,一身干练的藏蓝色西装套装,眉宇间有几分锐气。正是青盛传媒的掌舵人,宋瑾萱。
两人一下车,就吸引了大部分目光。
宋瑾萱眉头微蹙,压低声音对宋佳茹说:
“宋老师,明天滨州演唱会,三万张票全卖光了,彩排都安排好了,你现在非要跑过来万一被媒体拍到,又不知道要编出什么故事。”
宋佳茹拉低帽檐,声音很轻,却坚定:
“吴奶奶醒了,我怎么能不来?当年那件事你也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