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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界(一)(2 / 3)

江月之无奈地看向两人:“你们来?”

司弦皱了皱眉,不自在道:“我不会唱歌。”

隐蝉自告奋勇:“我来。”他清清老嗓,胸有成竹开口唱道:“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

“......”江月之与司弦齐齐滞住。

半晌,司弦艰涩开口道:“老头,......勇气可嘉。”

隐蝉不满道:“我这把年纪了,嗓子没哑就算是这辈子攒下的功德一桩,还能指望我唱得多好听?”

台下魔尸们显然也并不买账:“难听!”“唱的甚么玩意!”“换换换!”

“看来,只能本王亲自出马了。”司弦叹气,面上是英勇就义的神色,“没想到本王头一回献艺,竟是给这群臭烘烘又脏兮兮的魔尸们唱曲。”

他思索半晌,缓缓开口。

“若言琴上有琴声,放在匣中何不鸣?若言声在指头上,何不于君指上听?”

他的声音朗润纯净,似清泉石上流。江月之在旁听着听着,却愣了。

为何她从未听过此曲,却觉得这音调如此耳熟?甚至下一句,她都下意识知道该如何接上。

待司弦一曲唱罢,她不禁看向他问道:“你从何处听得此曲?”

司弦怎好意思告诉她自己是从幻象中的假江月之那里听来的,只若无其事道:“也是我娘唱过的,怎么了?”若不细看,便难以察觉他耳尖染上了一抹微妙的红。

江月之摇摇头,浅浅笑道:“没甚么,只是觉得调子很特别。”

一旁的隐蝉看着台下再度蠢蠢欲动的魔尸,却逐渐失了调笑的心思:“我看啊,这魔蛟是认为我们必死无疑,故意在拿我们寻乐子。”

“老头,你不是说魔蛟尚处幼期,想来必有甚么弱点,你可有破局之法?”司弦道。

“正是因为它还未完全成魔,你们之前布的‘天圆地方’阵才能暂时困住它,若能撑到我赶来,我们几人一齐制服它并非全无可能。”隐蝉面色越发凝重起来,“但阵法一破,便被它趁机钻了空子,眼下除非我们寻到逃出心界的方法,否则只能在此等死。”

三人短暂陷入沉默,如今他们无法动用法力,又尚未堪破魔蛟弱点,饶是再如何镇定,也不得不承认当下处境乃是前所未有的棘手。

江月之凝神思考许久,抬眼望向台下魔尸,只见他们衣衫俱是破旧褴褛,但依稀可辨出戏服模样。她眼神又投向四周,除这一方小小的戏台及台下人群之外,目光所及之处唯有裹着浓雾的黑,似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又似无边无际的幽冥地狱,只望一眼便让人心生畏惧。

心生畏惧?

她忽然眼前一亮,远远挥出一道剑气,眼见那剑气无声无息消逝于黑暗中,绽开笑颜道:“在我看来,逃出心界的路,恐怕就摆在眼前。”

......

闫州五竹镇,天色将暮,落日微红。

外出归来的江默提着一篮青菜走到门口,转身对陪同在侧的赵勉轻声道:“我到了,你回罢。”

“默娘,你昨日曾说家中进了贼,我不大安心,还是让我陪你进去看看吧。”赵勉郑重道,“你放心,只要我确认了你无事便回。”

江默脸一红,顺势点头:“也好。”她小心翼翼拿出锁匙开了门,先谨慎地探头环顾了一番庭院,见似乎并无异常才微微松了口气,道:“自从之前我察觉不对劲之后,便有些杯弓蛇影,总觉得好像有人在暗中盯着我似的,许是多想了罢。”

赵勉伸出宽阔温暖的手掌牵住她,道:“别怕,有我在。”

两人相视一笑,神经渐松,手拉手说着话穿过庭院。赵勉先行踏进堂屋,忽然觉得自己似乎踩到了甚么粘腻之物。

他微微抬起脚,视线下移,鞋底赫然是正缓缓汩动的暗红色鲜血,浓郁粘稠到几乎要与红木地板融为一体,且那血还在不断从门板后流淌而出。

赵勉身形陡然晃了晃,脸色煞白,声音带着微不可闻的颤抖:“默娘,你先站着别动。”

他强行镇定下来,鼓起勇气将门板一点一点拉开。

门后的惨象令两人怛然失色,惊叫出声。

只见一名倒在血泊中的黑衣人被拦腰斩断,首尾分离,腰身处的伤口齐整利落,如同被铡过一般,发冷发硬的尸身悄无声息浸润于四处蔓延的血中。

赵勉伸手扶住吓得险些昏倒的江默,有些语无伦次地安抚道:“默娘,你别怕,他已经死了......我,我去报官......”

江默过了片刻才勉强稳住剧烈震荡的心神,惴惴道:“这人如此鬼祟打扮潜入我宅中,必定不是甚么善辈,莫非他就是此前来过的贼人?”

话音未落,赵勉眼尖地发现尸首旁不远处似乎有两根断裂的木箭,疑惑道:“那是甚么?”

他大着胆子上前捡起,只见木箭之上还画有繁复符咒:“咦,这两道图样好生古怪。”

江默忙道:“让我看看。”她凑到赵勉身边,见着那用血绘就的引灵符和同命符,掌中忽然感到微微发热,她指尖触上木箭,手心又更烫了几分。

是生死结在提示她,这是江月之的血。

江默瞬间心下了然,伸手轻拍了拍赵勉手臂:“别去报官,是月娘帮我杀了这贼人,若是官府追究起来,我怕月娘会受牵连。”

“月娘不是出远门了么?怎会分身来此杀他?”赵勉大吃一惊。

“月娘如今本事通天,她应当是放心不下我,用了甚么厉害的道术解决了这歹人。”说起江月之,江默脸上不由流露出几分安心神色,思索半天又忧心忡忡道,“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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