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匹马一接近,门口那些甲兵立刻拔出了长刀,一名百户几步就跑到前面,举着火把照一下,忽然单膝跪地。
“标下山字营百户童标拜见少主!”
借这闪烁的火光柳毅凡才看清,这些甲兵的军甲居然是银色的,是镇南军。
柳毅凡还没说话,月儿已飞身下马,几个纵跳就跑进了清吏司,片刻后院内响起了一声呼哨,郝剑立刻收起了鸟铳,靠近柳毅凡低声说道:“家里一切如常,这些甲兵真是自己人。”
柳毅凡下马扶起了童标。
“你们不是在南疆吗?怎会出现在京城?”
童标忙说道:“标下是奉山字营统领陈峰陈大人之命,回京守护少主,有兵部调令,否则怎能进城?兵部于大人就在府上,少主一问便知。”
柳毅凡忙快步走进府内,客厅内灯火通明,门口也站着四名甲兵,只不过边上还有两名持枪的暗卫,这下柳毅凡悬着的心才放下。
一进客厅,三爷和于长卿正站在桌前看什么东西,月儿和韶华却不在。
“三少回来了?跟杜仲谈得如何?”
一进屋于长卿就问道。
“杜大人就是知会了穆嫣然的比赛规则,我一介布衣,听王命便是,只是让他拖时间,没提其他要求。”
于大人点点头招呼他过去,柳毅凡走到桌前一看,心就一沉,因为桌上的是九里滩的地图。
“于大人,九里滩的犬夷军已经开始攻城了?”
于长卿点点头:“正是,半个时辰前我收到飞鸽传书,犬夷已经开始攻城,而且也用了火器,具体战况在等进一步的战报。”
这时三爷说道:“还好你的地雷及时送到,暗卫带人将地雷提前埋好,狠狠坑了犬夷人一下,否则收到的就不是敌袭的战报,而是九里滩失守的战报了。”
柳毅凡立刻拿起桌上的炭笔,在地图上勾画盘算,于长卿和三爷相互看看,谁都没阻止柳毅凡这么做。
约莫算了五分钟,柳毅凡脸上露出了一丝坏笑。
“三少莫不是又有妙计?怎么笑得如此猥琐?”
三爷笑着问道。
“谈不上妙计,就是想让于大人告诉九里滩守将,保存实力拖住犬夷,拖到南屏山起战事,九里滩压力立减,木寨被犬夷烧了都无所谓,因为九里滩大片山林都是木寨。”
于长卿大喝了一声妙。
“三少你不从军真是暴殄天物,步步为营分散击之,九里滩地形复杂,可镇南军却熟悉得象自家后院,为何非要死守木寨,来人呐!”
于长卿一声喊,外头跑进来个兵部的传令官。
“立刻飞鸽传书九里滩守将,待大型火箭消耗殆尽,即可转入山林与敌周旋,逐步蚕食消耗,不必在意一城一寨之得失……”
传令官喊了一声喏,跑出了客厅。
于长卿脸上的焦灼之色烟消云散,刚要坐下喝茶,柳毅凡却一拱手。
“于大人,可有南屏山的详尽地图,南屏山也要做两手准备,那个伏戎于莽课题一出,您就不怕蒲甘军提前知晓兵部的计划?”
于长卿刚端起的茶杯又放下了。
“我跟三爷来清吏司不去兵部,就是怕再走漏消息,在此之前,我已奏请了战时独断之权,还调过来三十名镇南军守护清吏司,南疆战事未决之前,这里就是临时兵部指挥所。
南屏之战我也做了两手准备,若蒲甘军攻下木寨按兵不动,就让左营采取犬夷的法子,用火箭炸木寨,木寨一毁,蒲甘军只能露宿荒野,面对五千轻羽和四千镇南军毫无优势可言,溃败是迟早的事。
只要这两处南疆联军占不到便宜,穆嫣然的底气也就泄了,若你比斗时再占了上风,议和攻守之势立转。”
柳毅凡眉毛一挑,不禁多看了于长卿几眼,没想到这个兵部侍郎,居然还真懂兵法。
“于大人此计甚妙,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目前犬夷和蒲甘就是选了最下策,反而南越选了伐交,足见南越比那两个敌国难对付,我定谨慎应对。”
“好了,一片乌云散去,可以坐下喝茶了。”
三爷哈哈大笑,招呼于长卿和柳毅凡坐下喝茶,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见柳毅凡有点发懵,三爷才笑着说道。
“既然是战时指挥所,于大人和兵部几位同僚,只能暂住清吏司,你可要伺候好几位大人,缺什么让长荣供着便是。”
柳毅凡忙点头,可心里却直吐苦水,这几日不但无法跟二女同眠,还要随叫随到,苦命啊。
不过通过这次合作,跟于长卿倒是能拉近关系,熬几日也值。
战事聊完,话题又说到了鸿胪寺担忧的五局三胜上,三爷笑着问柳毅凡。
“韶华给我看了你弄的那个纸环,我和于大人研究好久百思不得其解,你说你是从西方书籍中知道的,可你怎知穆嫣然就没看过那本书?”
柳毅凡笑了笑,心说他当然知道穆嫣然没看过,除非穆嫣然也是个穿越者。
“三爷,我只是个十七岁的童生,不是圣人,同理穆嫣然也才二十五岁,她就能什么都懂吗?到现在我也没说我诗词歌赋就一定赢她,我现在不像天一诗会的时候,为了吃饱饭去卖对联,那我现在能拒绝应战吗?”
三爷摇摇头:“恐怕不行,是穆嫣然亲自点的你。”
“所以啊,我是被动应战,我这可是拿自己脑袋当赌注,真要是输了,那些不敢跟穆嫣然比的人,怕是能用吐沫星子淹死我。”
于长卿忙摆手:“三少你莫有压力,你那五局三胜跟南疆战事息息相关,若南疆我南诏占优,即便你输给穆嫣然,所谓和谈南诏也不可能让步,又怎会怪你?何况我没觉得你会输,老夫阅人无数,还从未见过你这么精明的少年。”
柳毅凡忙对于长卿拱手致谢。
“多谢于大人,我冒昧地问一句,您调回来的三十名镇南军士,以后是不是就留在清吏司了?”
于长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