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的意思,让柳毅凡现在就去鸿胪寺候着,可柳毅凡根本没这想法。
“于大人,穆嫣然此来是为国事,议和是前提,跟我的比试次之,朝廷不会又像上次陈云涛来的时候,处于被动吧?”
于长卿笑了笑:“这你得问杜仲杜大人,我只是个兵部侍郎,不接待外使,不过我听到一个有趣的消息,司南伯世子柳毅云暂授了礼部郎中,也在接待使团之列。”
柳毅凡眉梢一挑,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
“于大人,天下何人不知,司南伯是武将出身?别管柳毅云能否世袭爵位,给司南伯世子安排个不咸不淡的文职,是不是就等于昭告天下,侯府的兵权没了?”
于长卿摇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你父尚未露面,司南伯府主事的依旧是主母崔氏,或许是她主动上书请的文职呢?我为何要调童标入京?就是表明个态度,世子可未必能代表侯爷和镇南军。”
于长卿虽只是暂领兵部主事,但这话听得柳毅凡心里依旧滚烫。
他对着于长卿深施一礼,恭敬地说道:“毅凡替父亲和五千镇南军,谢过于大人,此次跟南越使团的较量,我定当全力应对。”
“三少,穆嫣然来议和只是幌子,刺探才是目的,所以跟她比斗时多留点神,莫要底牌尽出。”
待柳毅凡和于长卿聊完正事,三爷才提醒了一嘴。
“我知道三爷,目前九里滩和南屏山的战事才是关键,跟穆嫣然比试我尽力而为,再张扬就遭人恨了。”
三爷笑了笑:“你这样想我就放心了,我回府歇息,这里需要什么找长荣要。”
说完三爷就走了。
变成战时指挥部的客厅人来人往,不过奇怪得很,负责接收信鸽和发消息的,没看见几个兵部的官员,倒是童标的人在帮忙,从这一点上柳毅凡就能看出来,于长卿在兵部没几个嫡系,多数兵部官员都是尚书李源的人。
这就让柳毅凡感觉古怪了,兵部尚书才是兵部当家,但三爷似乎跟于长卿走得更近,真的只是为了卖军火?
这时正好童标从大门口进来,看见柳毅凡站在院子里,忙过来见礼。
“童大哥我问你,侯爷是不是真的中了毒?”
童标点点头:“山字营不是内卫,但据我听到的消息,侯爷确实中了毒,而且还是很罕见的毒,毒发后就人事不省,出事后副帅就把内卫和伺候侯爷的人都抓了,还接管了镇南军的指挥权,直到兵部尚书李大人带着黑旗过来,镇南军八营的兄弟就都被调往临泉整肃,从那以后,侯爷就再没消息了。”
“那副帅满贵也跟你们撤了?”
“没有,副帅带亲卫营守着侯爷,后期侯爷的消息,都是副帅传出来的,少主不用担心,我来之前关内还传来消息,说侯爷已经苏醒,只是……只是连副帅都不认识了,太医正进一步治疗。”
柳毅凡眉头紧皱,这消息咋没人跟自己说?他不信于长卿和三爷不知道。
“我知道了童大哥,你去忙吧。”
说完柳毅凡就回了作战室。
“童标跟你说侯爷失忆了?”
于长卿开门见山。
“于大人早就知道这消息?为何不告诉我?”
于长卿凑近柳毅凡,低声说道:“因为我和三爷都不信,我只能跟你说,侯爷现在应该还活着。”
“于大人,宫里派去的太医也不可信吗?”
于长卿点点头:“侯爷出事太突然,别说朝臣,就连陛下都乱了方寸,是李大人主动请缨带黑旗接替镇南军的,因为朝中有人怀疑,害侯爷是有人要夺权,当时怀疑对象就是满贵,所以才会将所有镇南军调至临泉整训,让满贵带人守护侯爷,就是要将帅和兵分开。”
柳毅凡眉头皱得更紧了。
“按于大人这么说,李大人是奉旨去边关救火啊?怎么现在你又不信他了?”
“三少,从你爹出事到现在,你不觉得镇南关很诡异吗?黑旗可是南诏精锐,两万人,手里还有火器,居然会被南越军压着打?侯爷可是凭五千甲兵,阻拦南越十年。
另外火器出问题也很不合理,即使南诏军从未用过火器,但烟花爆竹总见过吧?会不知道火药怕潮?下雨天也用火箭攻击?
第二批火器又都被李大人扣下后,我就已经怀疑他了,两万甲兵守雄关,不但不分兵支援九里滩,连火器都不给,还让左营在临泉附近,以剿匪名义监视镇南军,这不是摆明让犬夷和蒲甘连线突破,合围镇南关吗?”
“李大人为何要如此?孤城被围,他就不怕战死或者被俘?还是他本身就跟南越暗通款曲?”
“朝廷怕的是有人拥兵自重,不怕丢城池,丢一城可谈,但冒出个山头可就是心腹大患了,所以李大人此举不好下结论。”
“那就是说,要解开镇南关之谜,只能在我爹,满贵和李源三人身上找线索?”
于长卿点点头:“是这样,所以我现在谁都不信,只履行自己的职责,先把南越联军拆了再说。”
不知为什么,于长卿让柳毅凡想到了大明的于谦。
虽为忠臣,但下场却相当惨。
两人正要就两线战事再做交流,童标忽然跑到了门口。
“于大人,少主,鸿胪寺署丞孙大人求见。”
于长卿叹了口气:“果然到了京城就找你,看来这个南越公主对你甚为关注,记着三爷嘱咐你的话,别把底牌尽出,南越跟南诏的关系很微妙,今日是冤家,明日又可能成亲家,你虽有大才但毕竟年少,遇事还需冷静些。”
正说到这儿,鸿胪寺署丞已到了客厅门口,对着于长卿躬身施礼。
“鸿胪寺孙一龙见过于大人,奉杜大人之命,请三少再登天一舫。”
柳毅凡一愣:“天一舫?穆嫣然不应该在鸿胪寺国宾馆吗?怎么会去了天一舫?”
孙一龙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奉命来请三少赴宴,据说南越公主在京这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