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似落在身后。 回到家时,只有风成匀与风成息两兄弟在。 迎面撞上他俩,长涧随口说:“去找牧歌要我叫她整理的名单。” 便将两人派了出去。 林霜似兴致不高,跟长涧打了声招呼:“我回房休息了。” 长涧却说:“你等一下,很快就好。” 他让林霜似坐在他屋外的廊下,进屋去了一会儿。 林霜似只听见他在里面叮里哐啷的,似乎在翻箱倒柜找什么东西。 不多时,长涧捧着个长盒子出来了。 那木盒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只上了一层紫红色的漆,落了锁,别的什么装饰也没有。 长涧不知从哪儿掏出钥匙,“啪嗒”一声打开后面向林霜似,压低身子伸到她面前。 “打开瞧瞧。” 林霜似依言揭开盒子,起初有些疲惫的精神霎时在看清盒中物品后被振奋起来。 那是一把剑。 剑鞘雪白带绿,花纹天蓝,剑柄上两色交缠,纹以镂空山水,精美非常。 只隔着鞘看这一眼,林霜似便非常肯定。 ——这是一把好剑。 长涧见她抑制不住站起身,顺势将盒子抬高了些,并道:“你可以拔出它。” 随着他话音落下,这把剑也同样翁鸣作响,似是回应。 林霜似双手从锦布中将剑捧起。它很轻,比含宵还轻,捧在手上一片羽毛似的。 触手只觉一片温和,如撞春风入怀中。 它对林霜似并无半点排斥。 林霜似小心翼翼握住剑柄,拔剑出鞘,湛湛清光登时迷乱人眼。 光芒褪去,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剑身。半点杂质也无,仿若一场初雪。 一路将它从剑鞘中抽出,这把剑带给林霜似的震撼便越强烈,她几乎克制不住自己将目光停在剑上。 长涧始终注视着林霜似,见她因这把剑而露出赞叹喜悦的神色,一扫比试结束后的不快,心里某种异样感勃然而生。 林霜似爱惜地抚摸剑身,剑刃极薄,两指捻上去时几乎感觉不到距离。 “尊主。”林霜似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语调比往日要高,像只欢快的小燕子,“这把剑有名字么?” 长涧慢吞吞地眨了下眼睛,慢条斯理道:“有,它叫霁秋。” 霁秋。 光风霁月,霜气横秋。 长涧叫出霁秋的名字时,林霜似明显感觉手中的剑在兴奋地战栗。 既有名,便是有主之剑。 林霜似略感落寞,却仍旧舍不得松手。 长涧伸手握剑,平静道:“它很听话,交给你了。” 他的手不免与林霜似的碰在一起,目下却无人在意这个。 林霜似没从他的话里反应过来:“啊?” 长涧耐心道:“你不是缺一把剑去参加论武么?带着霁秋去,它很听话,不会影响你的。” “可它是有主之剑,我怎好……” 长涧说:“没关系,它主人死了。” 林霜似:“……” 第二日晨起看林霜似练剑的众人坐在亭中,穿云来得迟些,到时正逢林霜似小憩。 桌上摆了早饭,穿云拿起一个包子就往嘴里塞,啃了没两口,听见崖落说:“林姑娘换了新剑,气势更不同以往了。” 穿云心想:对,她之前那把剑坏了。应该是尊主给她新找了一把。 于是便没搭腔,继续听几人闲扯。 等他将第二个包子塞进嘴里,余光看见林霜似从身边拿起一把剑,拔了剑将鞘放在座位上时,抬眼瞥了一下。 喔,很漂亮的一把剑。就是有点眼熟。 他嚼了两口,突然顿住了,猛地站起身瞪大双眼盯着那柄剑鞘。 崖落奇怪道:“你怎么了?” 四人纷纷看向他,连已经走到阶边的林霜似也回过头。 穿云咕嘟咽下那一口包子,战战兢兢地对林霜似说:“霁秋剑?” 林霜似说:“对。你认识?” 穿云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不不,不认识。” 风成息在桌子下踹了他一脚,骂道:“一惊一乍的。” 林霜似重新走回庭中练习,手中灵剑光华万丈。 穿云骇然坐回去开始埋头苦吃,一句话也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