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城,日军第一军司令官办公室。
雪茄烟雾在昏黄台灯下缭绕,雪白手套搭在榆木办公桌沿。
山本一木脊背挺首,指尖划过绝密文件。哗啦的翻页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筱冢义男端起骨瓷茶杯,抿了一口微凉的玉露茶。
眼神,却死死锁在山本脸上。
片刻后,文件合拢。
山本抬眼:“司令官阁下,这是全部资料?”
“哈依!”筱冢义男放下茶杯,杯底轻磕桌面,“前线刚整理出的,最详尽版本。后续还需时间。”
山本目光锐利:“卑职需要那支八路小分队的情报,番号!指挥官!”
筱冢义男摇头,带着一丝烦躁:“没有。这支鬼魅小队,像从地缝钻出来的!毫无线索!”
山本指关节敲击文件,向筱冢义男讲述自己的见解:
“这是典型的特种斩首!绝非巧合!敌人的指挥官不简单!”
“特种作战理论,勃兰登堡部队去年欧洲战场才大放异彩!帝国陆军内部,理解者尚且寥寥!”
“这些土八路?农民!文盲!怎么可能掌握?!”
“卑职推断,他们只是误打误撞,符合了特战理论!”
筱冢义男眼神阴鸷:“你的分析很合理,我也不信他们有这人才。
他猛地站起,踱到巨幅晋西北地图前,手指重重戳在苍云岭、李家坡、老庙山三处标记。
“但!事实是,皇军连败三阵!”
“苍云岭!李家坡!老庙山!指挥中枢皆遭精准打击!部队崩溃!”
“若是同一人所为?”
筱冢义男转身,眼中寒光慑人。
“此人,将是帝国心腹大患!”
山本重新翻开文件,指着老庙山地形图:“夜间作战,精确锁定旅团部!避开外围警戒!攀爬断崖!自上而下突击!”
山本深吸一口气:
“每一步!都踩在皇军防御最致命弱点上!”
他的眼神燃起战意:“若有幸真想会会此人!”
筱冢义男走回桌后,双手撑桌:“是对手,终会相遇。”
他话锋陡转:“山本君,有重任托付于你!”
山本刷地起身顿首:“请阁下示下!万死不辞!”
他对筱冢义男,唯有此人,发自内心敬重。
是这位中将,力排众议支持他组建了山本特工队。
筱冢义男疲惫地揉着太阳穴:“独立第16旅团近乎全灭!山崎大队玉碎!损失太惨重!军部问责必至!”
他盯着山本:“唯一出路是,将功折罪!但近期无力组织大扫荡。唯一的机会你!和你的特工队!继续执行‘斩首’!目标——八路军总部!”
“哈依!”山本吼声震得玻璃微颤,“必取敌酋首级!洗刷耻辱!”
筱冢义男点头:“潜伏情报网遭重创,总部确切位置尚需查明。特工队,即刻进入一级战备!”
“哈依!”
筱冢义男话锋再转:“记得宫野少将吗?华北方面军副参谋长。”
山本眼神微动:“宫野阁下?”
“正是!”筱冢义男露出一丝深意,“我己向他陈情。他有意组织‘战地观摩团’!”
山本瞳孔一缩:“观摩特工队作战?”
“不错!”筱冢义男走近,“宫野君对你那套‘特种战法’很感兴趣!想借此战,向全军推广!”
他拍了拍山本肩膀:“此乃天赐良机!若此战成功,特战理论将成帝国陆军新锐!你山本一木之名,将载入军史!”
山本呼吸微微一促,胸膛起伏!
这是每个日本军官的毕生梦想!
筱冢义男压低声音:“斩首成功,观摩团见证,第一军污点一笔勾销,两全其美!”
山本却眉头紧锁。
“山本君?”筱冢义男察言观色。
“敌后渗透作战”山本沉声道,“让非战斗人员现场观摩风险极高!易暴露行踪!”
筱冢义男目光灼灼:“困难!必须克服!此战关乎全局!”
山本沉默数秒,猛地抬头:“卑职请命,全权指挥此役!包括所有协同部队!观摩团调度!”
他语气斩钉截铁:“唯此!方能确保胜利!万无一失!”
“吆西!”筱冢义男眼中精光爆射,“你乃特战之魂,所有部队,包括观摩团!皆为你臂助!”
他抽出将官短刀,“啪”地拍在桌上!
“此刀为凭!授你全权!胆敢抗命者——军法从事!”
“哈依!”山本顿首,声震屋瓦,“皇军必胜!”
八路军,独立团驻地,团部。
土坯房里烟雾弥漫,炕桌上摊着缴获清单,墨迹未干。
李云龙咧着嘴,手指点着清单,唾沫横飞:
“哈哈!老子发财了!真他娘的发财了!看看!九二步兵炮两门!八二迫击炮五门!掷弹筒二十具!歪把子、捷克式数不过来!”
他狠狠一拍桌子:“咱老李!现在是晋西北头号土财主!”
孔捷蹲在炕沿,吧嗒着旱烟袋,烟锅里的火一明一灭。
他斜眼瞅着李云龙:“老李啊,发财了可不能忘了老兄弟。”
李云龙笑容一收,警惕道:“孔二愣子!又想打老子秋风?”
孔捷嘿嘿一笑,带着点赖皮:“这独立团,根儿上是我孔捷拉扯起来的吧?没功劳,有苦劳吧?”
他凑近些:“将来老子要出去单干,当个正牌团长。十有八九是个新团,要人没人,要枪没枪…你这当‘娘家’的,不得表示表示?”
“放屁!”李云龙眼一瞪,“老子凭本事抢的!凭啥给你?嫁闺女还要彩礼呢!你给老子啥了?”
孔捷脸一垮,烟袋锅重重磕在炕沿上:“得!老子算看透了!你李云龙就是铁公鸡!瓷仙鹤!玻璃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