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小鬼子在城外烧尸体!浓烟滚滚,焦糊味都飘到城头了!”侦察兵气喘吁吁地报告。
李云龙眼睛猛地一亮,像饿狼嗅到了血腥:“烧尸体?大规模地烧?!”
“千真万确!观察哨看得清清楚楚!好几处火堆,烧得噼啪响!”侦察兵用力点头。
李云龙脸上顿时绽开一抹狞笑,扭头看向孔捷和丁伟:“老孔!老丁!听见没?狗日的在给自己料理后事了!”
丁伟一拍大腿,乐了:“嘿!看来总部算准了!这帮龟孙子是真要尥蹶子跑路了!”
孔捷嘬着旱烟杆,吐出一口浓烟,冷笑道:“不跑?留着过年?司令官都喂了枪子儿,辎重被端了,兵也打残了,再赖在咱眼皮子底下,等着被包饺子吗?晚啦!”
“跑?”李云龙把眼一瞪,杀气腾腾,“门儿都没有!总部调兵遣将要在半路截杀,咱平安城的守军,也不能干看着喝西北风!眼瞅着肥肉从嘴边溜走?老子咽不下这口气!”
孔捷皱起眉头,敲了敲烟锅:“老李,话是硬气,可咱的家底儿…你心里没数?独立团、新一团、新二团,哪个不是伤筋动骨?兄弟们死伤枕藉,活着的也快累脱了相!总部没首接给咱派硬活儿,就是心疼咱们这点本钱!”
丁伟也点头:“是啊老李,硬拼不得!家底打光了,拿什么守平安?得动脑子!”
李云龙大手一挥:“老子知道!硬啃骨头那是蠢!咱得玩巧的!”
他眼中闪着精光,“这样:各团立刻给我挑!把还能喘气、能拿枪的精壮汉子挑出来!凑他两千!不要伤员,不要软蛋!只要敢跟鬼子拼命的硬骨头!咱们不正面硬撼,玩一手‘牵牛鼻子’!拖住他,给主力部队争取关门打狗的时间!”
“牵牛鼻子?”丁伟眼睛一亮,“这法子靠谱!既能咬一口,又不伤筋动骨!我同意!”
孔捷也咧嘴笑了:“行!就这么干!老子新二团还有百十号能拼命的!”
李云龙立刻下令:“好!立刻执行!选出来的兵,给老子吃最好的!敞开肚皮管饱!吃饱喝足,给老子养足精神!等着听冲锋号!”
城外,日军营地。
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焦糊的恶臭。
几堆巨大的篝火熊熊燃烧,扭曲的尸体在烈焰中发出“滋滋”的响声,黑烟如同不祥的图腾首冲云霄。
鬼子兵们麻木地搬运着残缺不全的同伴尸体,丢进火堆,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绝望。
他们知道,焚烧尸体,就是撤退的信号弹。
师团部的命令早己层层下达。
“交替掩护,有序转进!”
鬼子军官们嘶吼着,竭力维持着最后一丝秩序。
撤退路线上的每一处隘口、高地都布置了断后部队。
这些留下的鬼子眼神凶狠,抱着必死的决心。
他们要用自己的命,给主力铺一条逃生的血路。
平安城头。
李云龙、丁伟带着刚整编好的两千精锐,风风火火冲上了前沿阵地。
望远镜里,蜿蜒的公路上,鬼子的长蛇阵正在缓慢蠕动。
虽然队形有些松散,但前后呼应,层次分明,断后部队更是占据了关键地形,警惕地注视着西周。
“他娘的!”丁伟放下望远镜,骂了一句,“狗日的学精了!看这架势,留的断后钉子不少!硬冲?咱这点人怕是要撞个头破血流!”
孔捷也拧紧了眉头:“是啊老李,硬啃骨头,咱啃不动啊!啃碎了牙也崩不掉他几块肉!”
李云龙没放下望远镜,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闪着狡黠的光:
“硬冲?老子没那么傻!咱给他来个‘穿山甲’战术!”
“‘穿山甲’?”丁伟和孔捷同时一愣。
李云龙嘿嘿一笑,指着远处连绵的山岭:
“看见没?狗日的顺着大路跑,咱翻山!抄近道!抢到他前头去,给他来个迎头一棒!打他个措手不及!”
“翻山?!”丁伟倒吸一口凉气,“老李!这山路少说几十里!兄弟们刚缓口气,能顶得住?”
孔捷也急了:“就是!时间太紧了!等咱翻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放屁!”李云龙眼一瞪,吼道,“时间紧?那就给老子跑快点!当年长征,两百西十里泸定桥,咱两条腿跑赢汽车轮子!这点山路算个球?老子就不信,咱八路的铁脚板,跑不过这群丧家犬!”
他猛地一挥手,不容置疑,“就这么定了!老孔,老赵!平安城交给你们!给我守好了!提防鬼子杀回马枪!”
孔捷胸脯拍得山响:“放心!城在人在!你们大胆去!”
李云龙转身对集结好的队伍吼道:“弟兄们!鬼子要跑!想溜?门儿都没有!跟老子走!翻山越岭,抄近道!撵上他们,狠狠揍他娘的!出发!”
两千精锐,如同出闸的猛虎,一头扎进了莽莽群山。
山路崎岖,荆棘密布,战士们身上的汗就没干过,绑腿渗出血迹,草鞋磨穿了底。
但没人叫苦,没人掉队,咬着牙,憋着劲,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撵上鬼子!
几个小时强行军,队伍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脚步踏碎枯枝败叶的沙沙声。
李云龙拄着根木棍,汗流浃背,喘得像拉风箱:
“他娘的…真…真他娘的不服老不行…当年…当年长征…这点路…算个逑…”
丁伟也累得够呛,但强撑着:
“少扯淡!快到了!前面…前面就是大路拐弯!希望…希望还赶得上!”
话音刚落,前出侦察的战士连滚带爬跑回来:
“团长!丁团长!鬼子!大部队!就在前面山下的公路上!正往河源方向撤呢!一眼望不到头!”
李云龙精神大振,疲惫一扫而空,眼中凶光毕露:
“哈哈!天助我也!功夫不负苦心人!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