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枪声炸得人心慌,子弹扫过龟裂的焦土,溅起一片片混着血的尘土。
不断有人倒在血泊里,胸口的血窟窿咕嘟咕嘟冒血,可没一个人开口求饶,更没人肯说出八路军的藏身处。
赵军像条被惹急的疯狗,扯着嗓子吼:
“接着杀!老子就不信,这群泥腿子能硬到底!杀到他们肯吐实话为止!”
“我就不信了,这世上还有不怕死的!”
在他的吼声里,伪军们只能硬着头皮扣扳机。
他们以为屠刀能吓住百姓,能撬出想要的情报,可换来的只有更凶的骂声。
“你们这群汉奸狗腿子!帮着小鬼子糟践中国人,早晚被雷劈!”
“李永雷是你爹?你这么帮着他杀同胞,畜生都不如!”
百姓们的骂声刺得赵军眼睛发红。
他拔出腰间的短枪,往地上一摔:
“继续杀!不说?那就把这群杂碎全杀光,一个不留!”
这群敌人的手段越来越狠。
枪毙还算痛快,有的百姓被拉到磨盘边斩首,有的被铡刀拦腰斩断,肠子流了一地。
旁边的伪军看得脸色煞白,腿肚子首打颤,可赵军眼里只有杀气。
可百姓们的恨更重了,恨得牙痒痒,哪怕被架着脖子,也没一个人松口。
他们清楚,一旦说出八路军的藏身处,只会害死更多人。
与其连累同胞,不如舍了自己这条命。
屠杀还在继续时,一个穿灰布军装的军官跑了过来,敬了个不伦不类的礼:
“赵团长,师座让我来问,审出结果没?”
赵军气呼呼地抓起桌上的紫砂壶。
“这群穷哈哈都是贱骨头!打也打了,杀也杀了,就是不肯招!”
军官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师座说了,不招?那就全杀光,省得浪费子弹。”
“是!”赵军连忙应下,“请回报师座,属下无能,没能问出东西。卑职这就把人全处置了,之后亲自去给师座请罪。”
军官点点头,转身就走。
赵军的脸更黑了,对着身后的机枪手吼:
“机枪扫射!送他们上路!”
“是!”
“哒哒哒哒——!”
几挺歪把子机枪同时开火,子弹像雨点似的扫向手无寸铁的百姓。
还有伪军往人群里扔手榴弹,“轰隆”的爆炸声里,血肉横飞,惨叫声此起彼伏。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几百个村民就全倒在了血泊里,大坑里的尸体堆得像小山。
赵军点燃一支“哈德门”,抽了两口,看着坑里的尸体,半点悔恨都没有。
他只愁没完成任务,没法跟李永雷交代。
“妈的,一群穷鬼还这么嘴硬,浪费老子时间!”
他往坑里吐了口痰,转身就走。
这时天色己经擦黑,李永雷正在指挥部里享用晚餐。
桌上摆着红烧肉、炒鸡蛋,还有一坛白酒,都是从百姓家里搜来的。
赵军低着头走进来,声音发颤:
“属下无能,没能审出八路军的藏身处,那些人嘴太硬卑职该死,请师座赎罪。”
李永雷夹了块红烧肉,嚼得满嘴流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行了,多大点事?”
“如今皇军调了三个联队过来扫荡,那些土八路藏得了一时,藏不了一世。只要干掉八路主力,这些村民的藏身处找不找都一样。到时候收拾他们,还不是手到擒来?”
“日本人的计划周详得很,消灭八路不成问题。你只要别误了大事,这点小事不算啥。”
赵军松了口气,连忙鞠躬:
“多谢师座开恩!师座要是没别的吩咐,卑职就先告退了。”
李永雷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似的:
“滚吧,别在这碍眼。”
他烦的不是几百条人命。
在他眼里,百姓的命还不如他桌上的红烧肉值钱。
他烦的是赵军打扰了他吃饭的兴致。
郭道镇的惨案,没半天就被八路军的侦查员查到了。
消息一层层往上报,最后传到了总部。
“嘭!”
副总指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上的搪瓷缸都震得跳了起来:
“伪 48师这群狗汉奸!李永雷这杂碎,比小鬼子还狠辣!小鬼子好歹还装装样子,他倒好,首接屠村,猪狗不如!”
副参谋长站在旁边,脸色也不好看:
“李永雷手上的血债太多了,前两次反扫荡我们都想端了他的窝,可这小子滑得像泥鳅,每次都靠着小鬼子的掩护跑了。这次跟日本人一起扫荡,更是变本加厉,对百姓越来越狠。”
“必须除掉他!”副总指挥的拳头攥得发白,“立刻给陈旅长发电报,命令他这次务必干掉伪 48师,尤其是李永雷,绝对不能让他跑了!我要用他的狗头,祭奠郭道镇死难的同胞!”
“是!”
副参谋长连忙转身去发报。
命令很快传到了陈旅长的司令部。
陈旅长盯着沙盘,眉头皱得紧紧的:
“总部下了死命令,这次要优先干掉伪 48师,李永雷这杂碎,绝不能再放他走。”
政委也凑过来看沙盘,叹了口气:
“这小子确实该杀,就算枪毙一万次都不够。可他手下有西千多伪军,虽说大多是抓壮丁来的软蛋,但架不住人多。而且他打仗不咋样,逃跑的本事倒厉害,身边还跟着一个警卫营,安保做得严实。”
“更麻烦的是,他这次跟小鬼子贴得近!左边是日军的坂田联队,右边是铃木联队,两翼都有掩护。咱们要是对他动手,小鬼子的援军半天就能赶过来,到时候不是咱们围歼他,反倒可能被小鬼子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