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内,李缘刚沏好一壶新茶,氤氲的茶香尚未完全散开,就被湖边空地上载来的阵阵喧闹和法力波动给打断了。
起初还是热火朝天的讨论声和叮叮当当的敲击声,似乎众人正在兴致勃勃地处理那条巨大的筑基牛腿。
李缘并未在意,只当是众人凑在一起的气氛导致,自己则自顾自地品着茶,思绪还停留在对来年灵田规划和《仙灵眼》修炼的思索上。
然而,仅仅过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外面的动静就有些不对劲了。
先是传来几声惊疑不定的“咦?”
“这皮怎地如此坚韧?”
接着便是法器劈砍在硬物上的沉闷声响,比之前密集了许多,多了几分焦躁。
甚至隐约还听到了吕良那沉稳的声音在劝阻:“王师弟,莫要蛮干,小心法器劈坏了!”
李缘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眉头轻轻蹙起。
这帮小子,处理个食材也能弄出这么大动静?
可别真把法器给崩坏了,或者伤着自己。
放下茶杯,起身信步走出凉亭,打算去看看情况。
刚走近那片临时充作厨房的空地,眼前的景象就让李缘眼皮一跳,差点眼前一黑。
只见那条如同小丘般的深褐色牛腿横陈在地,周围散落着李秋、王禹等七八个人。
他们一个个挽着袖子,面色涨红,手里拿着的却不是厨刀,而是各式各样、灵光闪铄的法器——长剑、短刀、长枪、甚至还有一柄看起来颇为沉重的斧!
此刻,他们正运转法力,或劈或砍或刺,朝着那牛腿的不同部位奋力“进攻”。
然而,那深褐色的牛皮上只是留下了一道道浅浅的白痕,连皮都没能破开,法器与牛皮碰撞处火星四溅,发出令人牙酸的“锵锵”声。
“让我来!我这柄‘裂金刀’是一阶上品法器,专破坚韧之物!”
王禹有些不耐烦了,大喝一声,排开众人,手中一柄金光闪闪的长刀嗡鸣作响,炼气七层的法力汹涌灌注,狠狠一刀斩在牛腿关节处。
“铛——!”
一声巨响,金光爆散,王禹被一股巨大的反震推得跟跄后退好几步,虎口发麻,而那牛皮上依旧只多了一道稍深些的痕迹,连皮都没破。
“这……这怎么可能!”
王禹看着自己微微颤斗的手和毫发无伤的牛腿,满脸的难以置信。
一阶上品法器,竟然连死去的筑基妖兽的皮都破不开?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棘手和无奈的神色。
他们本以为合力之下,处理这牛腿虽费劲些,总该没问题,万万没想到连第一步——破防都如此艰难。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皱着眉头观察的张钧说话了:“通通闪开!筑基妖兽的肉身岂是等闲?尤其是这大地蛮牛,皮糙肉厚可是出了名的!看我的!”
众人闻言,下意识地让开了一片空间。
只见张钧眼神亮了起来,带着一种“终于轮到我显摆”的兴奋。
深吸一口气,手掐法诀,一柄通体流光溢彩、仅三寸长短、却散发着惊人凌厉气息的小剑自他的气海丹田中飞出,悬浮于身前。
剑身宛如秋水,寒意逼人,其散发的法力波动远超王禹那柄裂金刀。
“极品法器!”
李秋低呼一声,眼中闪过艳羡。
其馀众人也是倒吸一口凉气,目光紧紧盯着那柄小剑。
张钧不过炼气六层修为,操控这极品飞剑显然有些吃力,小脸憋得通红,额头渗出汗水,体内法力如同开闸洪水般涌入飞剑之中。
那飞剑嗡鸣声越来越响,剑尖吞吐着寸许长的毫芒,空气都似乎被切割开来。
蕴酿了足足十息时间,张钧猛地并指向前一点,低喝道:“去!”
“咻——!”
秋水般的剑光如惊鸿一闪,速度快得几乎捕捉不到轨迹,精准地劈向牛腿中部。
“嗤——!”
一声轻微却异常清淅的割裂声响起,不同于之前法器碰撞的铿锵,这声音利落无比。
只见那坚韧无比、让众人束手无策的深褐色牛皮,应声而开,如同热刀切牛油般,被整齐地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了里面色泽深红、纹理分明、蕴含着磅礴气血之力的牛肉。
紧接着,剑光力道未尽,顺势而下,竟直接将那硕大的牛腿从中间一分为二!
断面光滑如镜,甚至可以看清肌肉的纤维和骨骼的断裂面。
“成了!”
“切开啦!”
围观的李秋、吕良等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脸上写满了兴奋和如释重负。
要是连张师弟的极品飞剑都切不开,他们今晚这顿期盼已久的筑基妖兽大餐,恐怕真要泡汤了。
然而,施展这一剑对张钧的消耗极大,他小脸瞬间变得煞白,气息急促,身体晃了晃,差点站立不稳。
离他最近的李秋眼疾手快,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他,关切道:“张师弟,你没事吧?快,我扶你去凉亭休息会儿。”
张钧摆了摆手,想说自己没事,但透支的虚弱感让他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任由李秋搀扶着转身。
两人一回头,却看见李缘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们身后不远处,正沉默地看着这边,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李秋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解释道:“老师,这筑基妖兽的皮实在太坚韧了,我们……”
李缘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目光扫过地上那被整齐劈开的牛腿,又落在脸色苍白的张钧身上,最终淡淡开口:“无妨,先扶他过去休息。剩下的,我来处理。”
李秋连忙应了声“是”,扶着张钧往凉亭走去。
李缘则迈步走到那两半牛腿前,蹲下身,伸手触摸那光滑的断面和依旧坚韧的牛皮,眼中闪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