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薄雾尚未散尽。
李缘睁开眼,感受着怀中温软的身躯。
白素侧躺在他怀里,呼吸均匀绵长,白淅的脸颊贴在他胸膛上,几缕乌发凌乱地散在枕边。
晨光从半开的窗户透进来,在她光洁的肩头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晕。
低头看了看,采补后给她服下的那枚养元丹已然生效。
昨夜略显苍白的脸色已恢复红润,肌肤在晨光中泛着玉石般温润的光泽。
只是眉头微微蹙着,即便在睡梦中,那平静的面容也隐隐透着几分疲惫。
李缘抱着她的手不禁紧了紧,指尖传来细腻温软的触感。
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特有的清香——象是深谷幽兰混着冰雪初融的气息,清冽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
在床榻上抱着白素躺了好一会儿,直到窗外天光大亮,才缓缓抽身坐起。
动作很轻,但白素还是醒了。
她睫毛微颤,却没有睁眼,只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仿佛仍在沉睡。
可李缘分明感觉到,她身体的肌肉有一瞬间的僵硬。
李缘没点破,自顾自起身穿戴衣物。
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件深青色法袍披上,系好腰带,又将散落的长发用一根木簪简单束起。
穿戴整齐后,他走到床边的小木桌前,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淡青色玉瓶,轻轻放在桌面上。
“这养元丹每七日服一枚,用不了多久便能恢复。”李缘开口,声音平淡无波,“瓶中共三枚,足够你用一个月。”
床榻上,白素终于缓缓睁开眼睛。
她坐起身,薄被滑落至腰间,露出光洁的上身。
乌黑长发如瀑般披散下来,几缕发丝粘在汗湿的颈侧。
她没有急着去拿衣物遮掩,而是先伸手拿过那个玉瓶。
玉瓶入手温凉,瓶身刻着简单的云纹。她拔开塞子,一股淡淡的药香飘散出来。
瓶内三枚龙眼大小的淡青色丹药静静躺着,表面丹纹清淅,灵光内蕴。
白素看了片刻,将玉瓶握在手中,目光转向已走到门边的李缘。
“谢过老爷。”她轻声开口,声音依旧软糯,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李缘脚步微顿,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晨光中,她坐在凌乱的床榻上,长发披散,肌肤如玉,手中握着那个小小的玉瓶。
那双清澈的眸子平静地回望着他,既无怨恨,也无讨好,平静得如同深潭。
他收回目光,没再说什么,推门而出。
“吱呀——”
木门开合的声音在清晨格外清淅。
白素保持着那个姿势,在床边坐了许久。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楼梯尽头,她才缓缓低头,看着手中的玉瓶。
瓶中丹药散发着温和的药香,是二阶下品养元丹无疑。
这种丹药在市面上价格不菲,一枚至少值五六十块中品灵石。三枚,便是一百多中品灵石。
对于一个被买来的女修而言,这待遇已算厚待。
白素握着玉瓶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起淡淡的白色。她抬起头,望向窗外。
落云谷的清晨宁静祥和,湖面氤氲着薄雾,远处青灵木的叶片在晨风中轻轻摇曳。一切都美好得不象真实。
她就这样看着,目光空洞,好一会儿才缓缓起身,开始一件件穿戴衣物。
……
楼下,厅堂里弥漫着压抑的寂静。
青芷、红鸾以及另外七名练气女修早已起身,此刻都聚集在厅堂中。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低垂着头,或盯着地面,或摆弄着衣角。
当楼梯上载来脚步声时,所有人的身体都不由自主地绷紧了。
李缘缓步走下楼梯,目光在厅堂内扫过。
九名女修分作两拨站着。
青芷和红鸾站在前方,青芷穿的是一袭淡青色衣裙,红鸾则选了件绯红色的。
后方,七名练气女修穿着各色裙衫,此刻全都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空气中弥漫着恐惧的气息。
李缘心下了然。
昨夜他并未在房间内布下隔音禁制——这种简易的木屋,隔音本就极差。
楼上的一举一动,楼下恐怕听得清清楚楚。
他在楼梯口停下脚步,目光在青芷和红鸾脸上停留片刻。
青芷低着头,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她的肩膀微微颤斗,呼吸也有些急促。
红鸾则挺直脊背,可她苍白的脸色和眼底深处那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恐,出卖了她内心的真实状态。
李缘看了红鸾一眼,心中那点因她之前态度而产生的不爽,此刻消散了不少。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淅地传到每个人耳中:“今晚红鸾来,明晚青芷。”
话音落下,厅堂内一片死寂。
红鸾的身体猛地一颤,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喉咙象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半点声音。
那双原本带着傲气的眼睛此刻满是惊恐,死死盯着李缘,仿佛在看什么可怕的怪物。
青芷的反应则更直接。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老爷饶命……饶命……”
后方七名练气女修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有两人甚至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
李缘看着这一幕,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缓步走到木椅前坐下,目光落在红鸾脸上。
“怎么,不愿意?”他淡淡问道。
红鸾的嘴唇哆嗦着,好一会儿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愿意……”
声音低如蚊蚋,带着明显的颤音。
李缘点了点头,没再逼她。
恐惧的种子已经种下,需要时间让它生根发芽,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