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像一滩摔碎的生鸡蛋，黏糊糊地挂在树梢上。
风里没了硫磺味，换成了森林特有的土腥气。
鸣人走在最前面，脚步轻快，甚至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系统面板在他视网膜上展开。
【宇智波佐助提供的负面情绪值总计：点。】
【当前余额：点。】
这笔巨款足够兑换飞雷神二段，或者把漩涡一族的封印术再升一级。
但他没动。
手指在虚拟面板上划过，关掉了兑换界面。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接下来要面对的那些怪物，可不是佐助这种只会玩雷电的小孩子能比的。
身后传来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很轻，但很烦人。
小樱走在队伍中间，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她低着头，粉色的发丝乱糟糟地粘在脸上，眼泪把护额的带子都浸湿了。
她没去擦。
因为擦不完。
那个站在雷光里的身影，那个眼神，那句“去死吧”，像回旋镖一样在她脑海里反复切割。
鸣人没有回头。
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凑过去递纸巾，或者大喊着“我一定会把他带回来”这种空头支票。
他只是插着兜，看着路边的野花，仿佛身后那个哭泣的女孩是空气。
这时候给安慰，就像给伤口撒盐。
只有彻底烂掉，才能长出新肉。
大和走在最后，目光在前面两个少年的背影上扫来扫去，眉头锁成了一个“川”字。
这队伍，散了。
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没聚起来过。
“那个……”
一个突兀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佐井放慢了脚步，有些僵硬地凑到了小樱身边。
他手里没拿画册，也没拿那本《人际交往指南》。
小樱停下脚步，红肿的眼睛看向他，甚至做好了听到什么毒舌言论的准备。
毕竟这个苍白的家伙，嘴里从来吐不出象牙。
“根据书上说的……”
佐井顿了顿，那张假笑的面具脸皮抽动了一下，似乎在努力调动面部肌肉表达真诚。
“通常这种时候，女性需要一个肩膀，或者一句谎言。”
小樱愣住了。
大和差点平地摔一跤。
佐井看着小樱呆滞的表情，以为自己操作失误，有些慌乱地挠了挠脸颊。
“我是说……虽然你现在看起来像个……呃，被雨淋湿的猴子。”
“但是，至少你没死。”
佐井指了指前面那个金色的背影。
“活着，就有机会变强。死了，就只能像我哥哥一样，变成画册里的一页纸。”
这安慰很烂。
烂透了。
前半句甚至依然带着人身攻击。
但小樱没有生气。
她看着佐井那双黑漆漆的、努力想要表达善意的眼睛，突然觉得鼻子一酸。
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某种东西落地了。
“笨蛋。”
小樱吸了吸鼻子，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你说得对。”
她抬起头，看着夕阳下鸣人拉长的影子。
那个影子很大，大到能遮住所有人，也大到让人觉得遥不可及。
“我不能死。”
小樱的声音沙哑，却没了刚才的虚弱。
“我也不能……再当拖油瓶了。”
……
木叶，火影大楼。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纲手坐在堆积如山的文件后，抬起头，目光锐利如刀。
“失败了？”
不需要问过程，只看这几个人回来的表情就知道了。
大和上前一步，单膝跪地。
“非常抱歉，火影大人。目标宇智波佐助……拒绝回归，并对我们发动了致死级攻击。”
“致死级？”
纲手眉头一挑，手中的笔“咔嚓”一声断成两截。
“佐助那小鬼，成长到这种地步了？”
“是的。”
大和深吸一口气，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鸣人。
鸣人正百无聊赖地盯着窗外的火影岩，似乎对这场汇报毫无兴趣。
但大和记得那个眼神。
在进村前，鸣人曾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那意思很明确：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掂量。
“佐助掌握了性质变化的极致雷遁，甚至能引导自然雷电。”
大和咽了口唾沫，选择性地组织语言。
“如果不是……鸣人的防御术式刚好克制雷遁，我们可能已经全军覆没了。”
他隐瞒了榜排之术。
隐瞒了鸣人单手捏住草薙剑的画面。
也隐瞒了鸣人把佐助踩在脚下羞辱的细节。
“防御术式？”
纲手看向鸣人，眼神复杂。
“看来自来也那家伙教了你不少保命的本事。”
“马马虎虎吧。”
鸣人转过身，耸了耸肩。
“主要是佐助太弱了，虚张声势而已。我要回去睡觉了，婆婆。”
说完，他根本不等纲手回应，直接推门走了出去。
那副目中无人的态度，让静音抱着豚豚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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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手看着鸣人离去的背影，并没有发火。
她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
“松了一口气啊……”
她低声呢喃。
只要鸣人还能压制佐助，九尾暴走的风险就还在可控范围内。
但这种“可控”，还能维持多久？
……
根部，地下深处。
黑暗中，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