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个端庄又通情达理的女人,能够稍微缓解她此时心中的愤怒。
“陛下。”
风华绝代、身姿丰腴的美人见女帝到来,心中虽惊,却即刻迎上前柔柔行礼。
女帝疲惫地挥挥手,坐下揉着眉心,默然不语。
陛下不说,她也不问。
梅贵妃只是善解人意地挪步其后,纤纤玉指乖巧地为她揉捏起肩膀。
过了一会儿,女帝情绪稍缓,和她闲聊了几句,就要告辞。
贵妃却突然拽住了她。
“陛下”
“爱妃这是何意?”女帝蹙眉。
“陛下,我想通了。”
“???”
梅贵妃眼中含着水光,娇滴滴的我见犹怜。
“臣妾自入宫以来,独得陛下恩宠。”
“可陛下终日为国事操劳,平日里想见陛下一面都是极其之难。”
“臣妾连个分担苦闷的人都没有,心中实在难受。”
“臣妾斗胆,恳请陛下将二皇子过继到臣妾名下,臣妾定位视为己出,悉心教导。”
“也能让二皇子收敛下那飞扬跋扈的性子”
女帝闻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旋即叹了口气。
这位天下第一美人,本应该享尽世间荣华,可却被自己豢养于神宫之中,没有半点自由。
像一只可怜又无助的金丝雀儿,不见天日。
自己公务繁忙,本就没有时间管教儿子,所以一个个才成为了那个样子。
老大被废,如今在冷宫之中。
老三身死北境,至今死因不明。
老二飞扬跋扈,在京城民怨沸腾。
正好交给贵妃代天管教,也不是不可,至于过继一说,也无伤大雅。
自己本就是君父!
贵妃就是他娘!
沉默了半晌,她缓缓点头:“准了,朕明日下旨便是。”
“谢陛下恩典。”
送走了女帝,贵妃回到内殿,脸上的柔弱妩媚瞬间褪去。
火判官和水阎罗二人悄无声息的出现。
“教主,那女帝答应了?”
“嗯。”
贵妃点了点头,“下一步,我会向她建议,让二皇子动身前往北境。”
“林默那小子怎么办?如今他和女帝彻底决裂,势同水火,对我们来说,正是雪中送炭的最佳时机。”
“教主,您要不要去”
“闭嘴!”
提到这个,贵妃就想起了那晚不好的事情。
“你们两人,可以先去探探他的口风,许以重利,只要他肯,阴水教副教主之位虚位以待。”
“不必急于求成,只要让他知道,在大周,并非所有人都会与他为敌,我们阴水教可以成为他背后的保障。”
北境,镇北王府。
冷冽的北风并没有影响到府内王爷的心情。
整个王府大殿都是一片欢腾景象。
炭火烧的噼啪作响,烤全羊的香味弥漫开来。
镇北王陈山河端坐主位。
眼中精光西射,顾盼间自有睥睨北疆的豪情气概。
今日是他八十三岁大寿。
看着满堂的文臣武将,和信中提到的那位,饶是他如今己经是大限将至,此时心中也不禁得意。
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
想他陈山河,几十年来,从一个小小太监成为帝国支柱成为北境战神,过往重重,足可以写上一篇几百万字的长篇小说。
如今回头,唏嘘不己。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他举起面前的酒杯,“诸位,满饮此杯。”
“为王爷贺!”众将起身。
陈山河仰头将烈酒一饮而尽。
整个大厅内,气氛被推到了高潮。
之时,一名近卫悄然靠近,递过来了一封从京城加急而来的密信。
陈山河眉头微蹙,展开书信。
片刻后,紧蹙的眉头逐渐舒展,最终化为一声洪钟般的大笑。
“好!好一个林默!痛快!当浮一大白!”
殿下坐着的皆是北境核心官员,以及他的七位义子,众人见王爷如此开怀,虽不明所以,也纷纷举杯相贺。
“王爷,何事如此高兴?”
陈山河将书信传阅下去。
“诸位都看看,京城传来的消息,咱们那位林侯爷,可是又做下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先是力斩一品,后又在众目睽睽之下,硬是从陛下手里夺走了纯阳剑,生生杀出了重围!”
“林默此人,果然前途无量,无愧老夫将八百亲卫赠送于他。”
殿内先是一静,随即满是惊叹。
“什么!斩杀一品?”
“末将记得上次见林侯爷之时,他只是和末将一样,区区三品而己,这才过去了几天,竟然己经能够斩杀一品!”
“可是王爷,如此林侯爷岂不是彻底和陛下决裂了?”
“哎!”
镇北王先是叹了口气,接着猛地一拍桌案。
震得杯盘乱响。
“如此人物,真乃国士无双!”
“有勇有谋,有胆有识,若得此子,何愁北蛮不破!何愁边关不宁!”
“可惜啊可惜,我大周朝堂,衮衮诸公,竟然都是有眼无珠。”
“如此栋梁之材,不想着重用,反而百般逼迫,痛下杀手,真是自毁长城,愚蠢至极!”
这番话己是极为大胆的僭越和非议,但在北境,在镇北王府之中,镇北王就是天。
“王爷说的是!”
“陛下此举,确实寒了天下人心。”
王爷点头,挥手示意众人安静。
“本王昔日就曾说过,林默若肯来北境,本王必扫榻相迎。”
“甚至将铁衣许配给他。”
“也唯有这般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