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是岗位吗?重点是这是沙书记的意思!”
他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踱步,语气越来越激动:“沙书记是谁?是我们汉东的一把手,是汉东的班长!”
“他亲自过问你的调动,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欣赏你,看重你!”
季昌明转过身,直视侯亮平:“在官场上,跟对人比什么都重要。”
“你现在有了沙书记这层关系,只要积极靠拢,前途不可限量!”
“这么简单的事情,你还看不明白吗?”
侯亮平沉默了。
季昌明这番话,确实打动了他。
一直以来,侯亮平最大的心病就是没有强有力的靠山。
岳父钟正国虽然地位不低,但现在钟家俨然已经成了陈启明的附庸。
侯亮平是真想不通啊,为什么钟家要积极向他的敌人陈启明靠拢。
所以他很憋屈啊。
如果真能搭上沙瑞金这条线,那局面就完全不同了。
沙瑞金是省委书记,是汉东名义上的一把手。
有了他的支持,自己还怕谁?
陈启明再强势,也得尊重沙书记的意见。
更重要的是,沙瑞金和陈启明不对付,这是汉东官场公开的秘密。
如果沙瑞金真的欣赏自己,那自己就有机会成为沙瑞金制衡陈启明的一颗棋子。
这个想法让侯亮平的心跳加速了。
季昌明见侯亮平脸色变幻,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便继续加码:“亮平,有句话,本来不该我说,但看你这么糊涂,我还是得提醒你。”
他走回办公桌后,坐下,声音压得很低:“到了省纪委,你得认准谁才是你的贵人。”
“据我所知,田书记和沙书记现在……也不是很对付。”
侯亮平瞳孔微缩。
田国富和沙瑞金不和?
这倒是个重要信息。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调到省纪委,就不能听田国富的,而是要向沙瑞金靠拢。
“这话也就只有我这个快退休的人才敢跟你说。”季昌明叹了口气,摆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
“亮平,我是真把你当自己人,才跟你说这些。”
“换了别人,我巴不得他走弯路呢。”
侯亮平彻底被说服了。
他站起身,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老季,谢谢你!我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季昌明心中大喜,但表面上还是那副关切的表情:“这就对咯,到了新岗位,好好干,别姑负沙书记的期望。”
他顿了顿,看似随意地补充道:“你尽快交接工作,组织部那边说了,只有三天时间。”
“三天后,你就是省纪委的监察室主任了。”
“对了,如果你有时间,可以去见一下沙书记。”
“毕竟是他亲自点的将,于情于理,你都该去汇报一下思想。”
侯亮平重重点头:“我明白,我这就去。”
看着侯亮平匆匆离去的背影,季昌明长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在椅子上。
终于送走了。
这个惹祸精,终于要离开检察院了。
季昌明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却发现手在微微颤斗——不是紧张,而是兴奋。
接下来的日子,他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地准备退休了。
至于侯亮平到了省纪委会闹出什么动静,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头疼的,该是田国富了。
想到这里,季昌明忍不住笑出了声。
侯亮平离开季昌明办公室后,立即哼着小曲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他需要时间整理思绪。
侯亮平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海中反复回放着刚才和季昌明的对话。
侯亮平突然感到一阵兴奋,那种久违的、被重视的感觉,重新涌上心头。
自从陈启明空降汉东以来,他就一直活在阴影中。
陈启明太耀眼了,耀眼到所有人都忽略了他的存在。
就连钟小艾,那个曾经崇拜他的妻子,现在也整天把陈常务挂在嘴边。
这种被忽视的感觉,让侯亮平憋了一肚子火。
但现在,转机出现了。
沙瑞金,汉东的省委书记,居然亲自过问他的调动。
这说明什么?
说明沙瑞金看到了他的价值,看到了他的能力。
侯亮平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知道沙瑞金和陈启明不对付,这是汉东官场公开的秘密。
如果沙瑞金真的看重他,那他的机会就来了——成为沙瑞金手中的一把刀,一把指向陈启明的刀。
这个想法让侯亮平热血沸腾。
他侯亮平,终于要站到汉东政治舞台的中央了。
想到这些,侯亮平有些迫不及待了,立刻下楼开车向省委大楼驶去。
二十分钟后,车子在省委大楼南门停下。
侯亮平落车,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吸一口气,走向门岗。
“同志,请出示证件。”警卫拦住了他。
侯亮平掏出工作证:“省检察院反贪局常务副局长侯亮平,想见沙书记。”
警卫接过工作证看了看,又打量了侯亮平几眼,摇了摇头:“对不起,侯局长,没有预约不能进。”
“我有重要事情要向沙书记汇报。”侯亮平说。
“那请你先联系沙书记的秘书白处长,预约时间。”警卫的态度很坚决。
侯亮平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
其实他该知道规矩的,没有预约,谁来了也不好使。
不过之前被喜悦之情冲昏了头脑,忘记这回事。
他拿出手机,翻找通讯录,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沙瑞金秘书的电话。
这就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