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假期的尾声,空气中除了节日的馀韵,更多了一丝离别的预兆。
佩雷纳尔夫人则开始有条不紊地整理行装,阿列克谢没有打扰他们。他有一个地方必须去一趟,为了处理一些世俗的,却同样重要的事务。
他提上几个早已准备好的、包装算不上特别精美但足够得体的礼物盒子,走出了温暖的家,拐进了相邻的贞路。
站在4号德思礼家那扇擦得锃亮、挂着圣诞花环的大门前,阿列克谢按响了门铃。
这一次,门几乎是立刻就被打开了。
开门的正是弗农,他庞大的身躯堵在门口,脸上堆起的笑容热情得近乎谄媚,与他那身紧绷的西装形成了奇特的对比。
“罗曼诺夫先生!圣诞快乐!快请进,请进!”
弗农的声音洪亮,侧身让出信道的动作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躬敬。
客厅里,佩妮也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紧张和讨好的表情。就连瘫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达力,也下意识地坐直了些,目光躲闪地看着阿列克谢,早已没了当初试图调戏蕾娜塔时的嚣张气焰。
这种态度上的转变,根源在于金钱的力量。
“点小礼物,不成敬意。“
阿列克谢将手中的盒子递过去,语平淡。
给佩妮的是一顶样式张扬绚丽的女士遮阳帽。
给弗农的是一枚金质的的领带夹。
给达力的则是一大盒内容丰富的乐高积木。
阿列克谢并不在乎他们是否真心喜欢,反正也只是一种维持表面关系、符合节日礼仪的程序性步骤。
“哦,您太客气了!”
弗农则捏着那枚领带夹,仿佛那是纯金打造的一般,脸上的笑容更加璨烂。
寒喧了几句后,弗农搓着他那粗壮的手指,终于忍不住将话题引向了正题,语气中充满了抑制不住的兴奋与一丝懊悔:
“罗曼诺夫先生,您真是太神了!您九月份提的那个建议——日元!老天,它现在已经涨了快百分之十五了!“
他压低了声音,仿佛在诉说一个天大的秘密,“我和佩妮当时东拼西凑,只拿出了一万英镑跟着您投了进去,现在真是——唉,当时要是能多投点就好了!“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对阿列克谢的信服,以及对自己当初胆量不足的深深遗撼。百分之十五的收益,在短短几个月内,对于德思礼这样的小康之家来说,已经是一笔意想不到的横财。
阿列克谢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仿佛这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市场总是有机会的,德思礼先生。”
听到这话,弗农象是被提醒了,猛地一拍脑门:
“对了!您瞧我这记性!”
他立刻变得有些紧张,肥胖的身体灵活地挪动着,“您托我保管的那笔钱,一直放在家里,我这心里—实在是七上八下的,压力太大了!”
他说着,几乎是小跑着进了书房,片刻后,小心翼翼地提着一个黑色的、看起来相当结实的小手提箱走了出来。他将箱子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打开锁扣,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厚厚的几十捆日元现钞。
这正是阿列克谢之前用五十万瑞士法郎兑换后,暂时存放在这里,不方便让猫头鹰运送的巨额现金。
“您点点?还是您带回去?”
弗农眼巴巴地看着阿列克谢,仿佛这箱钱是烫手的山芋。
阿列克谢甚至连身子都没动,只是瞥了一眼那箱钞票,随即端起佩妮刚刚奉上的红茶,轻轻吹了吹气,呷了一口。
“我不带回学校。”
他放下茶杯,“德思礼先生,恐怕还得再麻烦你趟。帮我把这些日元,全部兑换回英镑吧。”
“兑换成英镑?”
弗农和佩妮同时一愣,脸上写满了不解。日元涨势这么好,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抛掉?
阿列克谢看着他们,语气平静地解释道:
“日元的这轮涨幅,已经接近阶段性顶部了。继续持有的风险大于收益。不如把资金抽出来,查找下一个机会。“
“下个机会?”
弗农的眼睛瞬间亮了,他肥胖的身体前倾,脸上堆满了更加谄媚的笑容,声音也压低了几分,带着无比的渴望,“罗曼诺夫先生,您的意思是——又有——新的门路了?能不能——能不能指点一下?”
阿列克谢看着他这副模样,没说什么。他需要一个人在麻瓜世界帮他处理资金,而一个贪婪且被他展现出的“点金术”德思礼,是目前最合适,也可能是唯一的选择。
“恩。”
阿列克谢轻轻应了一声,仿佛只是随口一提,“根据我的—分析,就在这个月剩下的最后几个交易日里,英国股市会有一波大规模的普涨行情,平均涨幅——不会低于百分之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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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分之二十?!”
弗农倒吸一口凉气,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脸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他仿佛看到了无数的英镑在向他招手。
“我需要你帮我操作一下。”
阿列克谢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早已写好的纸条,上面是几只股票的名称和代码,“这几只是重点,投入资金的一半。
剩下的资金,“
他又摸出几张瑞士银行的本票,放在茶几上,“分散开来,买入ftse100指数里其他的成分股,越分散越好。”
他顿了顿,补充道:
“我并不完全确定除了这几只之外,哪些一定会涨得最多。但只要足够分散,在这种整体大涨的行情里,就不会亏,大概率还是能跟上平均涨幅。“
他看向弗农:
“尽快操作吧,德思礼先,时间不多了,只有最后天窗口期。”
“明白!明白!您放心,罗曼诺夫先生!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用最专业的渠道办好!绝对不会眈误您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