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一抹狐疑划过心头,男子笑道:“夫人还真是捧场,也不担心我是个江湖骗子。” “公爹的座上客,怎会是骗子?”秦妧语气温和,不紧不慢,心里想的却是,此人若是只认钱,那最好了,认钱好办事。 茯苓将银子取来,一共一十两,算是秦妧出的血本。 “够先生一卦吗?” 唐九榆颠了颠银锭子,“夫人如此看重世子的前程,倒让唐某有压力了。若说了不中听的,怕夫人承受不起。” “无妨,尽人事,听天命。家夫勤勤恳恳,殚精竭虑,至于前程,目前看来是极好的,至于以后也不强求。但先生若是有这本事,还望给个提醒。” “可唐某算得未必准。” 秦妧依旧笑着,哪儿在乎他算得准不准,无非是恭维之下另怀了目的。 从客院出来已是傍晚,再有一个时辰就要入宫赴宴了。她回到素馨苑,换上昨日试穿的棠棣色缎纹月华裙,绾起高髻,斜插步摇,正打算派人去打听裴衍何时回府,就听见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坐在妆台前转头,见一身绯色官袍的男子走了进来。 温煦一笑,她指了指椸架方向,“我已备好了常服,兄长快换上吧。” 裴衍没急着更衣,或者是,鲜少有事能激得动他,让他手忙脚乱。 淡淡然地合上隔扇,他走到妆台前,看向镜中妆容无可挑剔的女子,忽然抬手拔下她髻上的步摇和珠花,任那鸦羽青丝垂落在腰,继而拨开她后枕部的发丝,检查起伤口。 女子发丝浓密,伤口隐藏其中不易被发现,裴衍拨了几绺才瞧见微红的口子,“可上药了?” “嗯。” 害怕耽搁赴宴的时辰,秦妧捋了捋后脑勺的长发,“已经消肿了,兄长快去更衣吧。” 每次见他穿上这身品阶极高的绯色官袍,都有种高岭雪莲的凛然,而今日这股凛然感更浓,隐约觉着他不是很开心。 放柔了嗓音,秦妧起身推了推他的手臂,“快点去。” 裴衍站着没动,还揽住女子拉进怀里。 他虽忍受不了她被人欺负,却喜欢她像昨晚那样依赖着他,满眼都是他,可今日,她将目光分给了那个父亲口中的旷世奇才,那个连面都没见过就已经被冠上“恩人之子”名头的唐九榆。 “见到唐九榆了?” “是啊,还真是巧呢。” “还替我算了卦?” 忽然的亲昵令秦妧身子一僵,有种被桎梏的仓皇感,也意识到了这男人是来兴师问罪的。府中皆是他的眼线,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可控范畴中,哪有秘密可言。 “不是替你算卦,是唐先生先给你占卜了前程,我托了他讲解。” 听此,裴衍意味不明地笑了,“说说看。” 如蔓藤一样缠在腰上的手臂越收越紧,秦妧甚至感受到他那身威严的官袍下,蓄了股炽热,凝聚到一处,令她浑身不自在起来。 “唐先生说你是含着金汤勺出生,前程似锦,大富大贵,但兄弟情薄,可能会、会......” “可能什么?” “兄弟反目,安忍无亲,众叛亲离。”为了不惹怒他,秦妧赶忙安慰道,“一人之言不可尽信,别往心里去。” 裴衍淡淡眨眼,忽然有点想见见唐九榆并赠他杯鸩酒是怎么回事? 谩笑一声,他抚着秦妧的侧颈,描摹起肌肤下细细的血管,“说起星象占卜,我也略懂一一。但有一点,我不是很理解。” “嗯,什么呢......?” “算前程就算前程,怎么来扯到兄弟情义了?” 秦妧也觉怪异,但当时只为了讨好唐九榆,根本没有细听,更没信他说的话。若非裴衍问起,她都记不得此事了。 “是呀,咱们不必为此纠结。” “我纠结了?” “没有。”看了一眼漏刻,秦妧想要扯开他的手臂,却是越折腾越紧,还将她向上提了起来。 秦妧踮起脚尖,欲哭无泪,只好摊牌,说自己是想要替母亲报答唐家的恩情,才愿意花精力和时间配合唐九榆,其实一点儿也不信他讲的话。 还是没完全讲实话啊,不过没关系,她想一个人报复整个敬成王府,就去报复,那种绝地反击的快意,或许是自我救赎的解药。 定定看着眼前绝美的小脸,裴衍第一次甘愿做个糊涂的人,也仅仅为她糊涂一次。 卧房的轩榥半开,有徐徐暖风携花香吹入,萦绕在两人周身,却吹不散渐渐涌起的热意。 秦妧翘起的脚尖快要离地,小腿绷得太直,有种即将抽筋的感觉,她哼唧一声,抬手搂住男子的脖子,借力让自己好受些,“兄长,要出发了。” 可裴衍完全没在意时辰,还将她抱坐到妆台上,拨开双膝,站在中间,暗昧之意写在脸上,明明白白。 秦妧装不得傻,板起小脸想要让他正视快要迟了的事,“不可以。” “不可以怎样?”裴衍扣住她的侧颈,以食指摩着,在感受到薄薄的皮肤下传来的脉搏跳动时,忽然翻转她的身体,让她面视铜镜。 大手落在月华裙的褶裥上,一上一下地剐蹭起她的左腿。 秦妧缩腿,却因扭转的体态失了平衡,不得已彻底翻过身跪在妆台上,完完全全映入了铜镜中,而站在她身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