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会见面。 小孩子的情绪可以一瞬转晴,很快,沐儿就不再纠结分别的事,也愿意相信承牧会对姑姑很好的。 实际上,承牧是公认的面冷心热,对人的照顾渗入细节,是个知冷知热的人。相信他不会苛待妻子的。再者,裴衍的妹妹,又怎会做受气包呢...... 春分当日,艳阳高照,婚队在行进了两个时辰后,被叫停原地歇息。 承牧跨下马匹来到喜轿前,挑起帘子扶未婚妻下轿。 “附近有条河流,我带你去洗一洗?” 行了数日路程,裴悦芙只想清清爽爽地沐浴一番,立即点头如捣蒜,拉住承牧的手腕左右张望,“在哪儿?” 她怎么没注意到? 承牧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听见的。” 习武之人耳力都这般灵敏吗?裴悦芙拿起喜轿中的木匣子,再次抓起承牧的手腕,“快带我过去。” 看着抓在自己腕部的小手,承牧那双冰冷的眸子微微下弯,带着裴悦芙越过一片桃树林,来到传出潺潺水声的河流前。 “放心去洗吧,我给你守着。” 说完背过身,将佩刀斜插在地,如一棵蔚然的柏树,岿然不动。 这样的承牧,给了裴悦芙浓浓的心安和踏实感。 将木匣子放在岸边,她低头解起衣衫,却忘记身后的男子耳力有多灵敏。 窸窸窣窣的一阵过后,承牧甚至听见了衣裙落在草地上的细微声音。他深吸口气,缓缓吐出,摒弃了杂念,也方觉自己也有不君子的一面,没有在未婚妻宽衣时捂住耳朵,有了偷听之嫌。 布满老茧的手紧紧握住刀柄,他目视桃林,一点点逼退了旖旎。 年少即处事老道的他,在感情方面犹如白纸,不容自己在成亲前染一丝一毫的杂色。 浸泡在清凉的河水中,裴悦芙哆嗦不止,却想要多泡一会儿,洗去身上出的薄汗。 可初春的河水哪里是娇气的小娘子能忍受的,即便裴悦芙已经很努力在变得坚强,可身子骨摆在那,在没热身的情况下,无法适应河水的温度,没一会儿就脚底抽筋,“承、承牧!” 惊吓之际,她高举双手,不停拍打起水面。 闻声转身的承牧眸光一敛,没有任何犹豫地撇下佩刀,跃入水中,凫向了快要溺水的女子。 右手隔着女子如藻的长发托起她娇弱的身子,臂弯一收,将女子揽进怀里,靠着左手维持着两人的平衡。 裴悦芙受惊过度,不管不顾地趴在男人肩头,像是抱住了一根浮木,“承牧,我左脚疼......” 女子柔软的身躯主动依偎过来,使承牧即便在清凉的水中也有了怪异的感觉。强大的自制力使他摒弃掉不该有的杂念,向岸边划去。 凫回到岸边,他扯过地上的衣衫裹住裴悦芙,单膝跪地,将女子放在了自己的膝上,一手拖住女子的背,一手为她揉按起抽筋的左脚,嘴里说着致歉的话,“是我考虑不周,让小姐受惊了。” 天生骨骼惊奇的他,哪怕是冰川之水,也能在不热身的情况下浸入其中,以致没有考虑到和提醒裴悦芙需要在下水前热身。 脚心被裹在宽厚粗粝的手掌中,疼痛感渐失,裴悦芙后知后觉地薄了脸儿,低头拢了几次衣衫,“是我身体不抗造,不怨你,你别自责。再说,我没事了。” 承牧没觉得轻松,大手又裹住她另一只脚丫,轻轻地揉捏起来。 身量高且魁梧的男子,将坐在膝头的女子衬得娇小异常,肤色也形成了鲜明对比,古铜配雪白,出奇的相配。 因着害羞,裴悦芙翘了翘脚趾,才惊觉自己的脚还没有男子的手长。她斜睨一眼,面颊爬上红晕。 “承牧。” “嗯,我在。” “你刚唤错我了。” 本打算让她先更衣的承牧侧过眸,对上女子略带试探的目光,失笑地问:“那该唤小姐什么?” 果然是块木头,怎么总是一口一个“小姐”......裴悦芙指了指身上的婚服,“你再想想。” “未婚妻......?” “太生硬了。” 承牧又仔细思考起来,冰寒的眸光渐变温和,“悦芙。” 听见这么一句不算满含诚意的称呼,裴悦芙还是不争气地乱了心跳,“你、你再想想。” 还想么?承牧将旁人对她的称呼在脑中过了一遍,有了答案。 “嗯,小芙。” 裴悦芙这才满意,带着傲娇地扬起下巴,“你该放下我了。” 经过数月的书信往来,两人之间门形成了很好的默契,一个纵容,一个骄纵。裴悦芙在一次次的书信中,彻底打开心防,不再谨小慎微。 听完她的要求,承牧立即将人放坐在草地上,又转过身将木匣里叠放的中衣反手递出,恢复了正人君子的模样。 快速穿好衣裙后,裴悦芙用食指戳了戳男子的背,在发现对方的背坚硬如山石时,又试着戳了戳,直到那人转过身才收回手。 承牧不解地问:“怎么了?” 裴悦芙盘腿坐在青青草地上,舔了舔嘴,“有吃的吗?” 车队里有干粮,不会饿到肚子,可承牧知她是馋嘴了,便从袖管里掏出一颗糖果,摊放在掌心,“尝尝。” “哪里来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