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长辈,秦妧实在不知该如何搭话儿,而她的嫡子裴衍......或许还有一线可能,而立夏的品茗会是再好不过的机会。 裴衍很少回锦羽城,她都没有见过那人真正的模样,上一次“见”,还是在路边画师的画卷上,也不知是不是本人的容貌,看起来俊美冷然,不近人情。 想到此,她不禁哆嗦一下。 醉沁楼。 酒过三巡,狐朋狗友们还在酒楼的雅室内推杯换盏,闲聊琐事,嬉皮笑脸没个正经,无外乎是一群臭味相投的纨绔子弟。 周寂奇仰躺在美人榻上,衣襟半敞,单手握着酒杯,一口一口品尝着琼浆玉液。一侧美人执扇在陪,另一侧则有侍女轻轻捶腿,看起来好生惬意。 但他的目光较为空洞,少有地藏了心事,以一只手挡开狐朋递来的酒水,“不喝了,胃疼。” 美人适时地伸手按住他的胸膛,轻柔地打着圈,“二少今日怎地做什么都没有兴致呢?” 周寂奇想起一再推拒他的秦妧,心情顿感烦躁,扯过美人拉进怀里,挑达地勾起对方的下巴,“爷还是喜欢乖顺的。” 没有正面回答美人的问题,可这个话风流肆意,惹得众人发笑。 美人娇羞地窝进他的怀里,卖弄起在青楼里学来的本事。 周寂奇较为受用,彻底躺下后,仰头看着上方的美人,却混混沌沌地幻化成了清冷的秦妧。可秦妧又怎会对他投怀送抱呢? 烦躁地起身推开美人,低头整了整自己的衣襟,在同伴们不解的目光下哼道:“庸脂俗粉。” 一名同伴捧腹大笑,“二少不喜欢庸脂俗粉,那怎地这些年里都沉溺在脂粉堆里不肯出来?” 周寂奇懒懒撇他一眼,一只脚踩着美人榻,另一只脚由侍女服侍着套上锦靴,随后又换了另一只脚,“那还不是你们常来,我何时主动组过风月局?” 同伴们一一回想,似乎确实是这样。但虽不主动,哪次不是屁颠屁颠跟来? 装什么淑人君子啊! 这时,另一名同伴从门外走进来,惊喜道:“你们猜,谁来了?” 没等同伴们给出猜测,那人先露出了谄媚相,“从皇城回来的裴大公子正在隔壁的雅间会友,让我瞧见了。” 众人皆为惊讶,这裴衍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何曾有机会遇见他啊! 周寂奇挑眉,深知这是一个讨好巴结的好机会,便让小二给隔壁送去尚好的酒水。 哪知小二灰头土脸地折返回来,说是对方婉拒了。 从未被人拂过面子,周寂奇又差遣小二送过去几盘好菜,也再次被拒。 众人都知裴衍是个“油盐不进”的大贾商,也不觉得失了颜面,还劝周寂奇适可而止,别结交不上,却落个不好的印象。 周寂奇没怎么听劝,深觉如此好的机会,不该轻言放弃的! 在第三次被拒绝后,他守在门口,等了许久,直到隔壁的房门发出“咯吱”一声响,才大步走出去,笑着拱起手,“久闻裴大公子美名,今日得见,甚是荣幸。小弟周寂奇,城北周家次子,虽与裴兄从未见过,咱们两家却有生意上的往来,也算颇有渊源,不知能否有幸邀请裴兄喝上几杯,增进一下彼此的了解?” 被几名富商簇拥走出雅室的男子白衣胜雪,丰神俊朗,眉眼如玉般清润,可投过来的目光却冷冰冰的,使周济奇下意识想到一个人,一个也会时常拒绝他的女子秦妧! 两人的目光着实有些相像,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哪有可比性! 忽略掉怪异的感觉,周寂奇笑着躬身,将姿态放到极低,“请裴兄赏脸。” 陪着裴衍一同离开的富商们皆是有头有脸的大贾商,对这个锦羽城名不见经传的纨绔二少并不认可,但也不想与之撕破脸。其中一人笑着道:“我们这会儿有要事在身,世侄若想与裴大公子约见,不妨先拟好拜帖,耐心等待。” 替裴衍拒绝的中年男子年过四旬,体胖面善,是城中出了名的药商,也是周寂奇开罪不起的长辈之一。 如此人物都能留在裴衍身边马首是瞻,足见裴衍的名望和尊严。 周寂奇不敢太过造次,遂道:“那就改日吧,裴兄和诸位叔伯请便。” 裴衍稍一颔首,阔步走在长廊上,长身玉立的模样吸引了过往事客的视线,也映入了周寂奇身侧同伴们的眼中。 等人走远,众人你一句我一句,都在议论纷纷。 “想不到裴大公子如此俊美,难怪各大贾商都在想尽办法,让自己的女儿与其结下秦晋之好。” “是啊。久闻其名,不见其人,今日得见,也算幸事。” 相比于他们,周寂奇心里有些不舒坦。适才的“寒暄”中,他明显被裴衍忽视个彻底,没有一丝颜面可言。 虽早已有了预判,不会得到裴衍的另眼相待,但还是难以接受这样的冷遇。 可对方是裴衍,他又无可奈何。 ** 与富商们道别后,裴衍带着小厮驱马缓行在街头。 和暖的风吹拂在雪白衣裾上,使得男子衣袂翩然,飘逸出尘,挺阔身姿嵌入盎然的午日春景中。 宴间多喝了几杯酒,身上染了些酒气,裴衍想要换身衣裳再归家。 久居皇城的他,还是不想让母亲太过念叨。想起母亲在外雷厉风行、在家唠唠叨叨的模样,薄唇扬起一抹淡笑,和悦温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