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情般,对着周如菊礼貌一笑,然后静静走到了白染衣的侧后方。
“周小姐出来还顺利吗?”王识朝府外探了探,确认没有人跟踪。
“顺利。我和贴身侍女换了衣裳,这招用过很多次了,从未被发现过。”她笑着,眼里还盛着淡淡的骄傲得意。
“那正巧我们方便,就同你一起去找沈姨吧!”王识回头看了眼书房的方向,“我表兄还在看书,还是等会儿吧。”
“真不知道书有什么好看的。”他嘟囔了一句。
棠月拎着剑过来,准备放回房里。这两天酒楼掌柜的事让她和白染衣成为了议论中心,要想出去行事,需得低调。
她弹了王识一下,“他还要准备科举,来顺天就是学习的。哪像你整天这么闲。”
王识想了想,确实。江故来顺天之后,一边要帮助王临风处理商铺事宜,一边要帮着王识整理案情,还要读书学习。确实忙的不可开交。
但由于江故做事有条理有计划,才不显得手忙脚乱。以至于让王识都忘了他平日里要做那么多事,甚至还要帮着王临风看着自己。
王识“啧”了一声,“好吧。表兄辛苦,今日就不让他分心了吧。”
最后几人的商议结果是:王识、东方、白染衣和周如菊一同去找沈姨,棠月和江故留在府中。
按常理来说,棠月和白染衣目前都不便多露面,避避风头最好。白染衣还受了伤,更应该留下。但白染衣执意要去,东方也顺水推舟了一把。
一来是因为昨日的猜测,徐敬年现在在他们眼里很危险,如果白染衣留在府中,保不准徐敬年会来找她。二来是因为只要东方一时没留意,白染衣不是自毁名声就是受伤,只有待在她身边才能放心一些。
沈姨住的地方有些偏僻,在京城郊外,几人乘马车前去。
方才在房里躺着睡不着,这会儿上了马车一路颠簸倒颠出了些困意。
白染衣靠在蓬窗处,马车疾驰而过的风扑进来,她看着窗外的景色一路从街市换成了青绿。雨后的天空澈蓝,白云洁净,各处的颜色都浓艳的亮眼,终于把困意给逼了下去。
马车空间并不大,四人有些拥挤沉闷。白染衣看了眼周如菊额角处的潮汗,轻轻将帘子拉的更开些,凉风满灌而入。
周如菊正愁着怎么忍过这热意,刚准备试探开口就被凉风扑了一脸,顿时神清气爽。她抬眼朝白染衣看去,却见她背靠着马车阖上了眼,眉头微蹙,神情有些冷淡。
倒是东方在旁低笑了声。
周如菊不解地转眸看他。东方笑看了眼白染衣,动了动嘴唇无声道:“脸皮薄。”
白染衣似乎知道他说了什么,紧闭着眼把头偏了过去,东方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周如菊看着他俩,哑然片刻,匆促低下了头。
沈姨早年丧夫,无儿无女。马车停在她家前门道上时,她正在院里择菜。
周如菊一下马车就小跑过去,扶着栅栏门冲沈姨招手,开心道:“沈姨!是我!小菊来看您啦!”
沈姨从忙碌中抬起头,看着周如菊的脸一时没反应过来,半晌后立刻笑着迎过去,打开了栅栏门。
“小姐怎么来了?还穿成这个样子。”她一撇嘴,假唬道:“肯定又是偷偷跑出来的吧,半点闺阁礼仪都没有,叫夫人知道了肯定要挨骂!”
周如菊挽着她的手笑嘻嘻道:“您不告状就行。”
“我哪舍得告你的状。只是千万要注意安全,莫要在外面玩久了。这三位是?”
“是我的朋友!”周如菊赶紧道:“这三位是我的朋友,今日带着他们一起来做客,看看您。”
她从袖中拿出几根钗子出来,“这是我特地送您的,一定要收下啊。”
“我哪里用得着这个。”沈姨笑着,将他们都迎进里屋,“家里没茶,只有热水。怠慢各位了,真是抱歉。”
“没关系没关系,好喝得很!”王识道。
周如菊转头扫了眼四周,小屋整洁简朴。“沈姨,您要是还在周府该多好,您就可以吃好点住好点,我也不怕没人陪我说话了。”
沈姨的手一顿。
“沈姨,您为什么要走啊?”周如菊又问道,“还不告诉我去哪儿,要不是向爹爹打听,我都要见不到您了。”
沈姨笑了笑,“老了,做不动了,就回来了。”
她凑了盘点心端来,“小姐也是要嫁人的人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贪玩了,该收收心了。”
周如菊“哦”了声,“沈姨,您听说了吗,谢公子故去了。”
沈姨为东方倒水的手抖了一下,撒了一桌。
东方抬眸看了她一眼,“无妨。”他帮沈姨一同擦尽水渍,语气随意道:“沈姨怎么反应这么大,第一次听说?”
沈姨含糊的点了点头。
“您住的偏,没听说也正常。”他微笑道。
“是呀。”王识磕着瓜子,附和道。
瓜子有些受潮,磕起来不带劲,王识塞了几个就没动了。嘴里一闲就开始说话:“这谢公子坠楼而亡,我想想都觉得浑身痛。还是死在七夕夜,许多人都看着呢。衙门里查说是与周如兰小姐有关,您从前是周府的老人,跟我们说说呗。”
沈姨表情僵了僵,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记不清了。”
周如菊和她最亲近,一眼便能看出沈姨在撒谎。又联想到家里的新宅子,爹爹的官职,不禁有些恐惧。
“沈姨,您实话告诉我,姐姐的死是不是有蹊跷?”她眼中惊恐。
“哪里听来的?没有。”她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