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圈董家的近亲和高层也拭目以待，董燃心里有了预感，看了依旧从容的楚洛一眼，笑着说，“小洛，那你就打开吧！”
“好。”
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抽动缎带，伴随着轻微的摩擦声，整齐圆润的佛串盘成了环状摆放在墨蓝色的布料里。
不是常见的佛串，佛珠呈现鲜红色，非常通透，周围惊叹的人群围成了一片阴影也不影响它散发出的光泽。
“哦！血珀佛珠，这是许久没出现的血珀佛珠！”吴璟对这些东西研究十多年了，一下子就说出来这串佛珠的来头。
楚洛也愣住了，还是佛珠！
今晚简直是一场佛珠展览，鲜红色的光泽映射在她的瞳孔里，和她身上一袭正红色长裙辉映，那中央的光泽简直是在寻找她。
“是大师开了光的。是同一位大师吗？”吴璟激动地摩挲着这串佛珠，仰面询问蒋晏深和楚洛。
“嗯？同一位大师？”楚洛没反应过来这话是对她自己说的。
“永轼大师开的光，和小洛送的那串竟然是出自同一位大师之手，实在是缘分。”不等楚洛回答，吴璟自己把话接了上去。
有价值的佛珠，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从市面上找收藏者，再到出价，最后是请大师做法开光，哪个环节都要耗好大一番力气。
“晏深，你从哪里找到这样的佛珠？这么多年我都没见过几次，这串佛珠太难得了，阿姨都不好意思收了，这太珍贵了。”
吴璟稳坐董家女主人的位置这么多年，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这样打动她的礼物还是第一次。平心而论，她和蒋晏深的关系绝对算不上亲近，如此符合她的喜好而且难得的礼物，出自蒋晏深之手。
冷静下来，她一时不敢收。
“阿姨说笑了。”蒋晏深没被周围激动起伏的氛围影响，面上依旧淡定。他不紧不慢地走向楚洛，站到她身边的位置后看了一眼同样吃惊的楚洛后缓缓开口。
“楚洛告诉我，阿姨醉心佛教很多年，我不过是投您所好罢了。您对她多有关照，特别在是我出国这些年里，我替她感谢您这些年的关心。”
语调里都写满关心，不知情都人要感叹一句蒋晏深也有如此谦卑体贴的时候。
楚洛嘴角含着那点笑意稍显僵硬，她从来没和蒋晏深说过她和吴璟这些年的故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好好好。既然是佛珠，小李你先帮我收好，我以后一定好好珍藏，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一个两个都这么考虑我这个中年人。礼物也看完了，大家就自由地去喝杯酒吧，等一下我们再聊。”
董燃是董家独子，这种时候都要安妥客人，留意宴会的一丝一毫。
那串鲜艳的佛珠还刻在他的脑子里，不远处楚洛和蒋晏深背影成双，他自嘲地笑了笑，握着高脚杯灌入暗红的酒液，迈入交际场上，拾回稳重得力的董家继承人形象。
“打的什么注意，蒋晏深，这么名贵的佛珠说送就送了？你不会告诉我，你对阿姨就是有这份心？”
蒋晏深知道楚洛要来找她，早早物色了偏僻些的角落，让李津挡走了一批想来谈生意的老狐狸，举着酒杯等她。
“糯糯——”不知道是不是葡萄酒太过醉人，他的嗓子都黏糊糊的，和他一向清冷自持的嗓音格格不入，“什么时候可以不叫我蒋晏深了？你知道的，连名带姓，让人以为我们有多生疏。”
“有外人在的时候，我不都是叫你蒋总？”楚洛扬起了尾音，晃动的酒液闪着醇红的光影，她今晚一袭红裙，美艳不可方物。
“蒋总，刚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从哪里找到的血珀珠，还请了永轼大师开的光？别告诉我你和他认识。”
语气有点猫一样的凶，让蒋晏深莫名响起那只小猫咪，眼前的女人多久没去蒋宅了？因为别扭的关系，连自己捡回来的小猫都抛弃了。
“我和他当然认识。你和他认识多久，我和他就认识多久。至于血珀珠，我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取到手，你知道，我为什么把它送给吴璟的。”
“阿姨和你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楚洛，你会嫌弃我无情？蒋铠明和我斗的时候，我可是一点没手软，至于这些和我留着相同或相近血脉的人，我一点感情都没有。这个世界的联系从来都不是什么血缘亲情。”
“吴璟对你很好，我在美国的那几年你去董家的次数比去蒋家的次数多得多，吴璟打得什么主意我一清二楚，你不会真的同意进她董家的门吧？”
“董家看上去风平浪静，没有纷争，可是有金钱和权利的地方就不可能干净，董家只是块包装完好的过期巧克力，里面也有虫蛀。”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也越说越近，“就算是还了份人情，谢谢她替我照顾你……”
“在美国，你没有女朋友？一个都没有？”楚洛问得冷酷，蒋晏深却是最乐意听到这种问题的。
“没有，一个都没有。楚洛，你知道那些人怎么看我的吗？他们看到我存着的你和吴璟去寺庙的照片，以为我信教。”
是在美国的时候，蒋晏深从私家侦探手里拿到的照片，也是那个时候，他知道了吴璟的喜好。
“可我信的是你。”
“这么多年我们都游走于这些家族纠纷下，可我们到头来还是彼此的唯一。糯糯，不有没有可能我们已经相爱了很多年，只是你没发现，我也没有说出口。”
楚洛的手指被蒋晏深温柔而强势地勾住，她恍然初醒。
“不要说了——蒋晏深，到此为止，不要再说了——”
她手里的酒杯在晃荡，蒋晏深看她有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