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姬纭公主是极美的，雍容华贵如盛极的牡丹，即使她穿着一身乞丐装。
不过萧重珉没惯着她，只是自己走进了马车，对她伸出了手。姬纭咬了咬鲜艳的嘴唇，很不甘心地握住了他的手。
马车开始进入最繁华的朱雀大街，隔着车窗也能听到外面的喧嚣，姬纭一上车就换了衣裳，她喜欢漂亮华丽的裙子。
萧重珉直到她换好了衣服才转过身，不期然被她捏住了袖子，那颗明珠也随之出现在她眼前。
姬纭把玩着那颗珠子，“辛念送你的定情信物？”
萧重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应该算是辛瑶给他的吧？不过说了也只会让她更不开心。
于是他避而不答。
见他神色迟疑，姬纭哼了一声，将珠子扔在地上，用绣了金线的鞋子去碾，“什么破东西！”
足尖稍一用力，圆润的珠子就化作了齑粉。
姬纭愣了一下，怎么是颗假的？
随即马车里一缕暗香浮动。
她不经下意识深吸了一口气，等回神的时候，一股浮热已经传遍四肢百骸。
马车已经进入了最繁华的地段，姬纭甚至能听见酒楼边上说书人的响木声。
等萧重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他。
“重珉，我，我好热……”
马车恰在这时停了下来，车夫看着迎面而来的粮车，喝道：“还不让开！”
那粮车装了满满一车的糠米，沉的晃晃悠悠的，哪里让的开？车夫只能不住地说：“对不住，对不住哈……”
“重珉……”
姬纭公主脑子一片空白，凭借本能去贴近面前的男人，衣服好重，也好热。
她伸手去解自己的华衣。
被男人一把握住手，“殿下！”
她只是不住地呻.吟，蜷缩，颤抖，“救救我……”
外面争吵声音越来越大了，萧重珉想开口呵斥，但嗓音也是沙哑至极。
公主的意志力比他薄弱的多，不断地撕扯着自己的衣服，眼神迷离地去亲吻他。
“我想要你，重珉……”
萧重珉认识姬纭，已近十年，从他第一次入宫为她教授剑术开始，直到如今。
他犹记得第一次见面时，高贵美丽的公主殿下还是一位玉雪可爱的小姑娘，他看着她长大，看着她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变成如今的模样。
他是喜欢她的。
在皇后去世的那个夜晚，那个懵懂的少女一下子长大了。她穿着单薄的衣服走进他房间里，浑身都是雨水，她蜷缩在他怀中，小声问：“先生，你会陪着我吗？”
会的。
温香软玉在怀，萧重珉几乎要放弃了抵抗。
忽然间，一道破空之声划破天际，裹挟无限凌厉，击穿了他的马车。
萧重珉陡然清醒。
箭矢上裹了麻布，浇了火油，也点了火，一碰到马车立刻焚烧起来。
姬纭被灼烧地痛苦哀嚎起来。
他伸出手，击碎了车壁，木板四飞之时，他紧紧将姬纭的头抱在怀里。
他顺着箭矢射击的方向看去。
高楼之上，一个高挑的红衣少女拉紧了弓，锋利的箭，正抵住了他的眼睛。
夜风吹动她的衣衫，她也随之松手——
萧重珉下意识避了开去。
姬纭的脸一下子暴露在空气中。
这样的动静，大街上早已聚集了很多人，他们看着这对衣冠不整的情人，啧啧称奇。
——委实没见过在大街上行敦伦之礼的。
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旁边酒楼还有人探出头去瞧。
梁国风气并没有那么古板，是以姬纭也经常参加祭礼和游行，很快有人认出了她。
“哎，那不是纭公主吗？”
姬纭也顾不上身体的异样，急急忙忙去捂住脸，但还是迟了。
“真的是纭公主！”
“旁边那个是……南侯？是南侯吗？”
“不是听说纭公主早已定了安国公家的大公子吗？”
萧重珉俯身过来重新抱住她，议论声却越来越激烈。他干脆将她打横抱起，冷着脸向人群外面走去。
但围观的人却堵的他们水泄不通，无论朝哪里走，都是人墙。
姬纭痛苦地哭出声，嘶声道：“滚开！滚啊——贱民！”
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只能用自己学过的最肮脏的话去骂他们，却引来一阵哄笑。
他们本就是些市井流氓，遇到这种香艳场面自然兴奋。
“公主殿下自己都不要脸了，还让我们滚。”
“哈哈哈，天底下没见过这样的公主，怕是饥渴地很才会没出阁跟男人在大街上鬼混……”
“……”
辛瑶站在高楼上看着，很快有巡视的护卫队过来，将公主和南侯围住，互送他们离开了。
明天，只怕这样的艳闻要传遍淮都。
她心情非常畅快，她甚至想立刻坐下来喝一壶酒，但是她不能。如果不走，萧重珉很快就要追过来了。
她匆匆扔下弓箭，从酒楼屋脊上翻下来，刚想沿着楼梯下去，楼下却一阵喧哗。
“所有人都坐在那里，不许动！”
是翊卫，他们竟来的这样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