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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2 / 3)

上阳正要侧身来躲,后知后觉间却猛然回过神来。

还好,她已经是鬼了,不然被这么一吹又得着风寒。

因着幼时乞讨的缘故,上阳的身子很是不好,尤其是到了冬日,总是被幽娘裹的严严实实,难得有个利落轻快的身体。

江言来此作甚?她都死了还不愿放过她?

上阳有些生气,跳下房梁跟在了他的身后,随着他弯弯绕绕的转过花园,来到了长安殿的东南一角。

那里是上阳“悉心”种的几株瑶池牡丹,可惜我她的“悉心”牡丹并不领情,花开的没精打采,叶子也不如御花园的油亮。

江言试探性的踩了踩地上的土,便徒手挖了起来。

他怎么会知道她在此处藏了不少银子?!

脑海里闪过一个物件,上阳急急的想要去阻止,却只是扑了个空。

她差点忘了自己现在是只鬼,压根动不了他。

如此,上阳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位有洁癖的当朝第一权臣,徒手挖着她的宝库,她生前最后一点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三箱金饼、两盒珠宝,一只当年乞讨时的小破碗,还有……曾经被上阳整日戴在里衣之下脖颈之上的一小枚碎玉。

这块碎玉是一枚白莲玉佩的一角,而玉佩早已不知碎在了何处。

江言拿起那块碎玉,脸上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鸦黑的眸子盯着那块碎玉望了许久,再次合上之时却流下了一行清泪,喃喃道,

“原来,原来真的是你?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啊。”

哟嚯,这倒是稀奇,这人人前顶着一张净脸玉面,人后杀伐果断,言出必行。

一身清冷正气,举止端正,连衣袍上的褶子都不会逾矩的人,现在居然独自对着虚空说自己错了。

她管他错没错,但只要瞧着他这副落魄失魂的模样,她就觉得痛快。

毕竟,就是他——这位举国上下人人都要尊称一声君上的“嘉平君”,亲手把上阳送入了黄泉。

登基前夕,江言撑着一把纸伞不顾呼啸的风雪来到了上阳的殿中,递上来一封信,垂眼望着梳妆盒里的珠钗,满眼怜惜。

他说:“殿下,我知你并非真正的上阳长公主,你身上也并无皇室血脉。惑乱朝纲,恭亲临政,你不配。”

“要么,你自己体面的走,要么本君明日亲自送你离开。”

瞧,多狠的人,字字珠玑,言简意赅,就这么否定了她的命,推翻了她与他这五年的明争暗斗。

她输了,她的妇人之仁,怎么会抵得过他的心狠手辣啊!

可他不知道啊,上阳也是在那一日才知道我并非是真正的公主殿下呢!

他更不知道,上阳这过去的双十年华也是在辗转周离,被人利用个干干净净呢!

他不知道,他认定上阳是个一心只想着独揽大权的祸国妖女,所以一旦有了她的把柄就急急的赶来,给她下了道又快又狠的催命符。

其实,知道真相后,上阳本来也是要寻死的,但她就是不愿称他的意,这才有了那日登基大典上的一场闹剧。

登基女帝草草自裁,座下大臣慌做四惊。

所以,现在他在发什么癫,又与她何干,她只想早点投胎,快快结束这坎坷的一世。

上阳冷眼瞧着江言,恨不得立马变身成一只厉鬼就此把他拖入十八层地狱!

可惜了,她不是厉鬼,只是个来路不明的孤魂野鬼。

江言蹒跚的起身,拖着那半搭下的藏青云袍,浑浑噩噩的朝上阳的寝殿走去,竟是直直的躺在上阳的床塌之上。

半刻钟后,紧握着那块碎玉平稳的入了梦,眼角还乎闪着泪光。

疯子!当真是个疯子!

上阳气的一跺脚,干脆坐在了旁边的摇椅之上,就等着何时入他梦中,骂他个狗血淋头。

能入人梦境,这是十殿告诉上阳的,这是她同外界唯一的联系。

而上阳一直被困在长安殿,这里根本没人有梦能让她入,这厮倒是破天荒的头一位。

看着塌上那人越来越平稳的轻鼾,上阳一咬牙,遁入了他的梦里。

那是五年前,上阳刚刚入宫时的场景。

也是个冬日,宋相刚刚将上阳送回京,皇帝望着她眼角的红痣激动的欣喜若狂,当即将人迎入了长安殿,又特地派帝师江言来殿中教她读书,为此还特地在殿内开了处书斋。

上阳一直不明白明白,为何她那皇兄会对这个流落在外多年,身上又有着妖女诅咒的妹妹如此喜爱。

毕竟,她那素未谋面的父皇可是一出生就下令要将她杀死在襁褓之中,只因为钦天监的一句灾星降世。

但他却像是如获至宝,对上阳是百依百顺。

因着他的宠爱,整个宫里对上阳毕恭毕敬,无人敢冒犯,那时的上阳倒有些沾沾自喜起来。

早闻京中第一君子嘉平君,人称玉面书生,才华八斗,满腹史论,第一次见他之时,若说没有期待,那是假的。

那日,上阳撑着头坐在皇兄特地命人给她劈的沉香木案之上,百无聊赖的翻看着眼前的书本,却是连正反都分不清楚。

嘉平君便是这时入的殿。

“殿下,女戒可习之?”

上阳一抬眼,望见他穿了一身湛蓝色的祥云长袍,冠玉明亮,双眼清明,那对峰眉在瞧见桌上的书时忍不住微微蹙起。

正如八年前在江南城隍庙被她扯住衣角的那小少年回头时的弧度一样。

那样的高贵,像是远坐在云端的仙子,让她忍不住想伸手将他拽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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