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姝挽正入戏呢,脸上被路凉止略显笨拙的力度一顿擦,瞬间把楚姝挽从戏中拉了出来。
楚母看着路凉止给楚姝挽擦眼泪,这才起身假模假式的抽了几张纸,塞到了楚姝挽的手上,甚至嫌脏都不愿意去帮她擦干泪,“姝挽啊,你看吧,我就说我对凉止放心,他不仅对你好,对你弟弟也好,这么多年多亏了他一直教导你弟弟,还帮衬我们楚家。”
楚母的心思越发的藏不住。
路凉止的脸色瞬间就有些不好看了。
楚姝挽敏锐的捕捉到路凉止稍显厌烦的神色。
这段时间住院,楚姝挽也是有点收获的。
比如,老爷子人是真的好,他几乎每天都会抽个空来看看她,然后会和她聊天。
老爷子说,路凉止因为从小被家里人管控的很严格,所以路凉止有些反感利益至上,他是想要情感的,只不是他把这样的情感当作奢望,因为他深知自己的家庭根本遇不到。
这一刻,路凉止很显然因为楚母只顾利益的话烦到了。
语气都有些硬,“岳母,你今天来医院,究竟是来看姝挽的,还是来帮儿子和楚氏说话的?”
“我当然是来看姝挽的了。”心思被戳穿,楚母也有些不太自然的指了指王韬冶手上,“我专门买了东西过来看姝挽的,东西还在王助理手上拿着呢。”
路凉止扫了眼,基本就是送人三件套。
随随便便在商场里面买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有心意的东西。
甚至价格也不是多高,就连看病人都有些够不到格。
路凉止没理会楚母的话,而是将楚姝挽小脸上的眼泪擦干净后,直直的看着她问:“刚刚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话说出来没用?”
“你现在可以说,我在听。”
楚姝挽泪眼婆娑的看着路凉止。
明明眼前是被泪水模糊的,但路凉止眼中的坚毅却是那么明显。
楚姝挽心跳都不自觉漏了一拍。
“凉止,你也别太宠着她了,人就是正常生病的时候会有些情绪低迷而已,你别多说什么也就过去了,反而你说的越多,她越难过。”楚母想要阻止,她不想让楚姝挽顺着路凉止的话题说。
却不料这句话惹恼了路凉止,路凉止连称呼都变了,“楚、夫、人。”
“所以你的心里想法一直都是这样的吧?”
“你明知道生病的人情绪低迷,你还说这样的话来刺激,那你以后也不用来看楚姝挽了,她有任何的事情,我会负责。”
楚母脸色也不好看了,“路凉止,我是你岳母,是你的长辈,你再怎么样,也不能这样和我说话。”
“我尊称您一声岳母,是因为你是楚姝挽的母亲,是因为你将她养大,你对她有恩,所以我娶了她以后该是跟着她喊你一声,可若没有,我也无须去喊什么,这些年我给楚家的项目资源,钱款远远超过楚家培养楚姝挽花的钱了,就算我替她还了这笔债。”
路凉止没给楚母一点面子。
楚母冷哼一声,“真是荒谬!”
“哪里来的这样的言论。”
“我生了她,这是多少钱都还不了的!”
“我是她母亲,她是我女儿,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她都必须要听我的。”
“楚姝挽她就是有问题!之前竟然还想自杀,我就将她关了起来,她的命都是我的!要死也得我让她死了才能死。”
“就是惯坏了!别管她的时候,她活得比谁都好。”
“一矫情起来,别人哄几句,倒还蹬鼻子上脸了。”
楚母说话一句比一句语气重,呛人的很。
听的楚姝挽樱唇紧抿,脸色难看。
她替原主感到可惜,可惜有这样的母亲。
根本就不配称之为母亲的母亲。
楚姝挽清晰的感觉到路凉止握着自己肩膀的手在收紧,甚至有些发颤,是气的。
路凉止刚要抬手将楚母撵出去,楚姝挽却突然按住了路凉止,对着他摇了摇头,制止了他的举动。
楚姝挽自己起了身。
手指擦过脸颊侧脸残留的一丝丝眼泪。
眸光由装弱变为平淡,甚至有些自嘲。
原来眼泪对于这种母亲来说,只是矫情。
楚姝挽走到楚母面前。
楚母的个头比楚姝挽矮了三厘米。
楚姝挽微敛眸,讥讽的唇角微翘轻笑了声,“什么叫惯坏了?你惯过我吗?”
“今天躺在这的人如果是楚书泽,你还会这样说吗?你估计早都宝贝坏了吧,还会说他矫情吗?”
“楚书泽咳嗽一声,你都能担心几天。”
“我被压迫的有了轻生的念头,你却只说我被宠坏了,我倒想问问我亲爱的母亲,你哪一点宠过我?”
“您能说出一件具体的事情吗?”
楚姝挽早已替原主觉得不公许久,在伴随着她代替原主的时间越来越久后,记忆也越来越多。
楚姝挽甚至几次被这样的家庭气的窒息,半夜都睡不着。
可这一刻,真说出来时,楚姝挽却不恼了。
她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平淡。
楚母却说不出来话了,她张着嘴,想要反驳楚姝挽什么,但却哑了声,因为她的确是说不出一件宠爱楚姝挽的事情。
楚姝挽看破了楚母的窘迫。
缓尔继续道:“你是惯坏了孩子,但你惯的从不是我,是楚书泽。”
“我这个女儿从出生起,就是不被喜欢的。”